【氿畔文娱】宜兴原生态民间谜语拾萃（宋惠中）:宜兴帮忙烧纸

谜语，宜兴方言叫“谜子”（音同“密折”），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如同各地耳熟能详的传说、故事、歌谣、俗语、谚语、小戏、说唱等等，属民间文学范畴，是民众在物质文化生活中传播共享的口头传统和语辞艺术，是民众审美情趣和思维智慧的表达，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宜兴帮忙烧纸。这里有必要解释一下谜语与灯谜的区别，因为很多人容易混淆。谜语与灯谜，是在发展过程中曾经同种艺术形态的不同名称，灯谜之名缘起于宋代将谜语粘贴在灯笼上供人猜射的做法，当时的灯谜与谜语本质上并无区别，经过数百年的演变，谜语发展为事物谜、文义谜两个分支，其表现手法明显不同，形成了两个不同的艺术门类，现代的灯谜与谜语已不是等同的概念。大概念的“谜语”包含事物谜（谜语）和文义谜（灯谜），小概念的“谜语”只包含事物谜，灯谜则专指文义谜。举个例子：谜底“雨”，“千条线，万条线，落到河里看不见”属于谜语的谜面，着眼于事物的表象；“雪落横山闻语声”属于灯谜的谜面，“雪”去掉“横山（彐）”得“雨”、“语”作提音复扣,着眼于文字的义、形、音变化。谜语，能生动、真切地映射一个时代、一方水土民众生产生活及习俗信仰等许多事物现象，对于民俗学、社会学、历史学的研究，有着不可忽视的价值，也是不可多得的民俗文化遗产。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散落于民间、人们口口相传的谜语，被逐步淡忘，正逐渐衰亡。许多年来，宜兴的谜语爱好者似乎寥寥无几。作为底蕴深厚的文化之邦，宜兴的民间文学一直享誉大江南北，包括不起眼的谜语，其实同样有根基、有生产、有传播，但在挖掘与保护上，唯独是个空白，不免留下些许缺憾。

本文并非收集罗列宜兴民间流传了哪些谜语，而是整理抢救宜兴原生态民间谜语，即民众自创的、由来已久的、益智有趣的谜语宜兴帮忙烧纸。2019年，省文联组织的《中国民间文学大系·谜语·江苏卷》编纂工作启动，借此东风，笔者通过请教方家、调查采风、资料搜寻、网络征集等诸多途径，几年来陆续对宜兴地面上的民间谜语进行搜集汇总，一度记录了近两百条，但经推敲、查重，大多属“拿来”，当然不能简单把宜兴方言表述的都算作“宜兴出品”，只有独此一地或早于它地流传的谜语，方显价值。特别感谢中华灯谜学术委员会学术部副部长、扬州籍著名谜史专家顾斌先生，费心考证发现了六期弥足珍贵的民国时期宜兴出版发行的报纸《宜兴民众》和《儿童周报》，上面刊有民间谜语，多用宜兴方言，少数署有作者，多渠道查询后证实为首发，宜兴人原创谜语“铁板钉钉”。然后，会同无锡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兼灯谜专业委员会会长、省级非遗项目“谜语（无锡灯谜）”代表性传承人项行等行内人士，进行筛选、补正、校核，认定了下列31条宜兴原生态民间谜语，收录于即将出版的《中国民间文学大系·谜语·江苏卷》。这些可算首批，相信还有蕴藏于世的，挖掘谜语等民俗文化遗产无尽时。中国民间谜语百花园，宜兴从此有了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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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露半盖宜兴帮忙烧纸，半暗半亮；半潮半干，半阴半阳（打一物）屋瓦

竹家小姐好妖娆宜兴帮忙烧纸，白面书生拦腰抱，低下头来亲个嘴，脱下袴子拔根毛（打一物）笔

——以上原载1930年第40期《宜兴民众》

铜船装木舵，红娘舱里坐宜兴帮忙烧纸。细雨飘飘下，轻轻淌过凤阳河 （打一物）熨斗

身穿紫龙袍，头戴鹇鸡毛宜兴帮忙烧纸。日里看烧窑，夜里满窑跑（打一物）灶虮子（蟑螂）

——以上原载1930年第41期《宜兴民众》宜兴帮忙烧纸，作者：萍

头里弯宜兴帮忙烧纸，缠里缠，骨头生勒皮外边（打一物）田螺

头戴红纱帽，身穿白龙袍宜兴帮忙烧纸。走路象葛新官人，说话象葛金坛佬（打一物）鹅

——以上原载1930年第42期《宜兴民众》

希奇希奇宜兴帮忙烧纸，住在山里，嫩时好做菜，老时好晒衣（打一物）竹

一脚哥哥“定动定”（注：东西碰击象声）宜兴帮忙烧纸，二脚哥哥叫天明，三脚哥哥堂前坐，四脚哥哥会骂人（打四物）杵（舂米榔头），鸡，鼎（香炉），狗

——以上原载1930年第44期《宜兴民众》

七个弟兄七处住，长兄住在独家村宜兴帮忙烧纸。一阵横风吹进去，弟兄六个开关门（打一乐器）笛

身体如此矮宜兴帮忙烧纸，脸皮如此厚，肚皮如此大，不知挨过多少棒，直到头破声才哑（打一乐器）鼓

——以上原载1947年第2期宜兴《儿童周报》

看时圆宜兴帮忙烧纸，写时方，夏天热，冬日暖（打一物）日

稀奇真稀奇宜兴帮忙烧纸，鼻头当马骑（打一物）眼镜

有门没有闩宜兴帮忙烧纸，有壁没有砖（打一物）帐子

一棵树宜兴帮忙烧纸，无枝也无叶，斩不断，吹得断（打一物）烟

走路脚不移，吃饭还是饥宜兴帮忙烧纸。见钱仅空想，落雨衣勿湿（打一事）梦

根如玉臂宜兴帮忙烧纸，果似蜂房，家在何处？池塘是也（打一植物）藕

大的两段宜兴帮忙烧纸，小的三段，长长短短，一共二十八段（打一人体部位）手指

巧的钟宜兴帮忙烧纸，灵的表，中间成一线，午时定到了（打一物）猫眼

千兄弟宜兴帮忙烧纸，万兄弟，一分家，三兄弟（打一身上之物）辫子

——以上原载1947年第7期宜兴《儿童周报》宜兴帮忙烧纸，作者：周嘘云

弯背老公公宜兴帮忙烧纸，肚勒臭哄哄（打一物）尿壶

早结各（注：结各宜兴帮忙烧纸，东西使用象声），夜结各；勿结各，困勿着（打一物）老式门挂锁

世上两只船宜兴帮忙烧纸，天天归你管，天涯海角撑得远（打一人体部位）脚

五个小和尚宜兴帮忙烧纸，块头勿一样，心齐说义气，有活都帮忙（打一人体部位）手指

红橡门宜兴帮忙烧纸，白格子，里头总在调狮子（打一人体部位）嘴

日里开箱子,夜里关箱子,开出来一对乌羊子（打一人体部位）眼

头尖肉白腹中空宜兴帮忙烧纸，雨后喜欢往上拱（打一物）笋

熟了勿能吃宜兴帮忙烧纸，生了勿能吃，一边烧来一边吃（打一物）香烟

头戴红缨帽宜兴帮忙烧纸，身穿绿衣袍，脱开绿袍看，浑身黄珠宝（打一物）玉米

四角方方宜兴帮忙烧纸，白白胖胖，水里滂滂（打一物）豆腐

洁白如雪，中间打结宜兴帮忙烧纸。都说水里长，水却从没见（打一物）鱼泡（鱼鳔）

勿用葛辰光收家来宜兴帮忙烧纸，要用葛辰光丢出开（打一物）船锚

——以上由沈元元、丁国锋等采集提供

【作者系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江苏省民间文艺家协会灯谜学术委员会常委、无锡市民间文艺家协会灯谜专业委员会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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