莆田帮忙烧纸:《厦漂17年，那渐行渐远的人和事》26

第二十六章 回望来路莆田帮忙烧纸，苦难深重

有时候我很讨厌我自己，因为我不知好歹、不易变通莆田帮忙烧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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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也好，我的家人也好，为我付出了很多很多，可在当时，我却没心没肺，没有体会到身边人的良苦用心莆田帮忙烧纸。

当我无病呻吟时，当我无忧无虑时，其实都有人在我你默默付出莆田帮忙烧纸。

我身后的家人，是我最大的精神后盾莆田帮忙烧纸。

在厦门这个钢筋混凝土高高耸立的大都市里，奋斗着、挣扎着，每次无奈横生、感觉到苦闷的时候，我都会回家，看看爷爷奶奶，帮衬家人做点事，屋前屋后走走，闭上眼睛，听听田野里的风，闻闻泥土里的熟悉味道，心底深处的根就开始有力地舒展着莆田帮忙烧纸。

虽然厦门到莆田老家，不过区区不到200公里的距离，但在我们买车之前，回家真的超级不方便莆田帮忙烧纸。

那会儿没有动车，只有班车莆田帮忙烧纸。

从厦门去莆田的班车，好一点，基本可以准时到站；莆田到厦门的班车，真的缺了大德，根本没有任何时间的观念，他们沿着国道慢悠悠地走，一路开、一路捡客上车莆田帮忙烧纸。只要车子不爆满，他们哪怕开出100公里，也可以掉头回原点……

所以太折磨人，从莆田到厦门，往往需要5-8个小时，遇到节假日或者堵车的时候，甚至更长时间莆田帮忙烧纸。

因此回家的次数其实不多，但每次回家，都会让自己疲惫的身心得到疗养莆田帮忙烧纸。

我父母亲，六十年代初的一代人，一个小学毕业一个文盲，谋生能力差莆田帮忙烧纸。除了出卖苦力，没有别的好途径，加上生了三个孩子，我和我俩妹妹，生活过得苦巴巴。

在我创业成功之前，他们一直辛劳奔波，风里来雨里去的，居无定所，风餐露宿，跟随不同的施工队，辗转于祖国各地，长年不着家莆田帮忙烧纸。不是他们不爱我们，而是不能矫情地爱我们，有家不能回，把对我们三兄妹的爱，深深地埋藏在内心深处，哪怕他们卑微似纸片，也是我们三兄妹的顶梁柱，一直都是。

我母亲是童养媳，是时代的悲剧莆田帮忙烧纸。

那时候大家都穷，养不起一大串的儿女，讨不起儿媳妇，就变通了一下：把自己的女儿，往往是刚出生或者三四个月，送给人家，同时，把人家家月份大致相当的女儿抱回家养着，长大了给自己的儿子当媳妇莆田帮忙烧纸。

我母亲刚出生一个多月，尚在襁褓中，便被我外公，送到了我们家，给我们家留下了，同时，把刚出生两个多月的三姑姑抱走莆田帮忙烧纸。

童养媳的命运都很悲惨，吃的是全家剩下的，干的都是最苦最重的活，有读书的机会，也被重男轻女的爷爷给了我爸爸四兄弟莆田帮忙烧纸。

我母亲和我同为童养媳的三婶，没有上过一天学，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她俩今天回忆起过往的苦难，都泣不成声莆田帮忙烧纸。

我三婶一直都是乐观的人，苦中作乐，再苦的童年也能找到快乐，而且她比我母亲小了十二岁，刚好一轮，她被抱进我们家的时候，家里的生活多多少少还是改进了一丁点，没有像我母亲那样遭罪莆田帮忙烧纸。

我母亲酷爱读书，天天缠着我爷爷，说只要让她读书，她愿意生生世世给我们家做牛做马莆田帮忙烧纸。

但是爷爷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无论母亲如何哀求，都死活不同意，每次还把母亲打得不轻，说：女子无德便是才，书读得多了，还不跟人飞走了莆田帮忙烧纸。

哀莫大于心死，是我母亲苦难童年的写照莆田帮忙烧纸。

我父亲也好不到哪里去，家里穷，他有书读，算是不错了莆田帮忙烧纸。但是家里太困难，经常欠着学费，不交学费就不给发书本，这下麻烦了，数学还好，老师会写在黑板上，他多多少少跟得上，语文就歇菜了，没有书本，他完全是两眼一抹黑，书读得很差。

没有学费，书读得不好，家里人口多，父亲上面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下面扣去送去外公家的三姑，还有两个弟弟和两个童养媳，吃饭的筷子多，他要帮忙家里赚工分，上学前和放学后，要去公社大队报到，出去捡狗屎，积攒“工分”莆田帮忙烧纸。

母亲比父亲小两岁，一起长大，只有兄妹的亲情，哪有什么爱情莆田帮忙烧纸。但生活在那个年代的人，哪有选择的权利。

父亲12岁辍学后，被爷爷送到了亲戚家，学习泥水匠，三年的学徒生涯，没有一分钱的工资，管饱管睡莆田帮忙烧纸。

那是父亲最快乐的三年，那时候他几乎是在长身体，相比自己家里的三餐不继，师公家的生活好过太多莆田帮忙烧纸。

父亲15岁泥水匠出师，跟随隔壁村的包工头，去了福建建阳、光泽一带打工，虽然辛苦，但出卖苦力就有工资，虽然刚开始每个月只有二三十块钱，但好歹觉得自己有点用处了，能帮衬家里、接济弟妹们了，父亲感觉心花怒放莆田帮忙烧纸。

在外打了三四年工，父亲已经从青涩的小孩子长成了孔武有力的小青年，在永安打工期间，一个培育香菇的农家女，爱上了父亲，死活要嫁给父亲莆田帮忙烧纸。

父亲性格懦弱，长期活在爷爷的威严下，自然知道这段感情不可能莆田帮忙烧纸。但人姑娘坚持，那一年过年的时候，19岁的父亲，领回了18岁的永安阿姨。

一到家门，简单了解过情况，爷爷暴跳如雷，用绳子，把父亲五花大绑，像小时候那样，把父亲吊在屋梁上，打得死去活来莆田帮忙烧纸。

永安阿姨从没见过这阵势，哭着给爷爷下跪，叫爷爷放过父亲，她马上就走，永不再见父亲莆田帮忙烧纸。

父亲的爱情，刚一萌芽，还没有开始，就被爷爷粗暴地就地掩埋了莆田帮忙烧纸。

爷爷怕父亲跟永安阿姨死灰复燃，那年一过完年，就让父亲母亲草草结了婚莆田帮忙烧纸。那一年，1983年，父亲20岁，母亲19岁。次年，1984年，父亲21岁，母亲20岁，我呱呱坠地，三口之家就这样草草组合起来了。

爷爷生于上世纪20年代初，2012年的时候，已经90岁了莆田帮忙烧纸。爷爷十几岁的时候，父母双双过世，只留下爷爷和弟弟妹妹给年迈的太奶奶。家庭失去了顶梁柱，生活的艰辛可见一斑。为了生计，减轻家中的负担，身为长孙的爷爷开始给隔壁村一个叫做“永旺”的地主家当长工。

那时候的长工其实就是管饱饭的奴隶，没有工钱，干死累活的，就为了自身的三餐莆田帮忙烧纸。不久后全国解放了，贫苦大众当家做主了，往日里威风凛凛的地主们开始瑟瑟发抖了。

永旺地主自然也不能例外，批斗大会在村支部召开莆田帮忙烧纸。永旺被绑得严严实实的，跪在台上，两边站着管事的。

爷爷被请到主席台发言莆田帮忙烧纸。可爷爷生性厚道木讷，对着话筒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没有办法，管事的就开始提示他：“你是他家的长工，他平时是怎么使唤你的、是怎么欺辱你的、是怎么剥削你的……”，爷爷支支吾吾着说“永旺对我挺好的，他是在我快饿死的时候接济我的，给他家打长工是我自愿的，他算是我的恩人……”。"好了好了，你可以下去了！！爷爷还没有发言完，就被赶下去。

当然，永旺地主并没有因爷爷的善言而善终，被剥夺了财产，加上遭遇不公正的对待，不久后他就过世了莆田帮忙烧纸。过世前，他交代他的儿子，说爷爷是大善人，如果条件允许，要多和爷爷这类人亲近。

永旺死后，爷爷也结束了长工的命运莆田帮忙烧纸。不过生活也没有多大起色，多半靠乡里乡亲不时接济着过活的。太奶奶年迈，爷爷和叔公、姑婆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经常被村里人欺负，大人欺负就算了，就连屁股大的小孩，都唱着歌谣追骂他们三兄妹。

就是这么一家子，传承到了今天，爷爷和叔公不仅高寿，而且子孙众多，子孙们都勤劳肯干，是村里名副其实的第一大家族莆田帮忙烧纸。

现在村里大小事，我们家族的话语权不可小视，混得风生水起的堂叔两兄弟曾不无得意地开玩笑说：这叫轮流坐庄莆田帮忙烧纸。

虽然不缺溢美之词，但是爷爷和叔公还是一如当初的低调淳朴，他们都经常告诫我们：“为人处世，要居三分让人”莆田帮忙烧纸。年少的时候，不理解老人家的话，觉得他们太傻太糊涂。

长大后的我们开始经历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事，慢慢地，遇到挫折的时候，开始回想起爷爷的话，也开始尝试着用爷爷的处世思维去解决问题，还真的大有益处莆田帮忙烧纸。

【莆田帮忙烧纸我的日记】十

缅怀爷爷 2013-4-2

今年元宵节当天，上午十时，因摔伤而卧床半年的爷爷，平静安详地走了，享年九十一岁莆田帮忙烧纸。

和爷爷相伴数十载，虽知他是凡人，却从未曾想过有一天他也会离开我们莆田帮忙烧纸。

后天就是清明节了，时间准确无误地再次提醒我们，爷爷已经不在了，该回家看看他了莆田帮忙烧纸。

每当不经意间想起爷爷，总是不能自已、肝肠寸断莆田帮忙烧纸。

熟悉的音容笑貌，从没走远，多想再次聆听教诲， 可却是阴阳两隔莆田帮忙烧纸。

幼年双亲早亡，爷爷、二叔公、三叔公、小姑婆，四兄妹皆赖其祖母拉扯长大莆田帮忙烧纸。

爷爷自幼念私塾，略懂文字，少壮时给隔壁地主当长工，经常遭受欺凌和白眼，就连小孩子，都敢往他们兄妹脸上吐口水莆田帮忙烧纸。其中的艰难，我们已无法用想象去复原。

家徒四壁，又是孤儿，爷爷到了28岁，才娶了同样贫困潦倒的26岁的奶奶莆田帮忙烧纸。在那个年代，他们同龄人的娃儿，大多都10来岁了。

解放后因清白实在，爷爷当了村里的第一任村支书，可天有不测风云，公社粮食被同村的土匪盗去，保管钥匙的爷爷百口莫辩、无辜遭罪，被投入大狱，等候枪决莆田帮忙烧纸。大抵是天悯苦弱吧，数年之后，重新清查案件，昔日的冤案才得以陈雪。

捡回一条命，本是大喜事，可爷爷的一条腿被伤害了、又得不到及时救治，让他一辈子成了瘸子莆田帮忙烧纸。

这是身体上的创伤，精神上的折磨，更是深入骨髓莆田帮忙烧纸。出狱后，他受到了表彰，莫大的讽刺啊，村里想让他复职，可他却魂飞魄散，去意已决。

以至于村里多事的酸人，特意编了一首诗，来取笑爷爷当年的冤情：“阿木阿榜，天悦老档，无辜受罪，自愿退档”莆田帮忙烧纸。天悦是爷爷的名字，阿木是大伯，阿榜是我父亲。

退了党，当回贫下农民，又接连生了4男三女，抱养了2个童养媳，爷爷的生活过的雪上加霜莆田帮忙烧纸。可坚强的他，勒紧裤腰带，把父辈们一个个拉扯成人，并给每个人组建新的家庭。

这些往事，大概是爷爷心中永远不可触及的苦痛，所以他从来都是三缄其口，反倒是奶奶，意难平、一遍遍地经常说给我听莆田帮忙烧纸。

我懂事以后，还是因为贫困，经常遭人欺负，生性暴躁的我，有时不免磨掌擦拳地想回击欺负上门的人，可无一例外地遭到爷爷的阻拦莆田帮忙烧纸。

有一回，我曾对拉住我手的爷爷破口大骂“你就是一辈子当乌龟，才屡屡有人上门欺负”，可任凭我怎么挣扎，他就是不撒手莆田帮忙烧纸。现在想起，真为年少的自己感到无地自容。

居三分让人莆田帮忙烧纸。这是爷爷一辈子的口头禅，凡事都教导我们多多忍让、忍让忍让再忍让。这大概就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的意思吧，如今的我，面对纠纷和不平事，已经可以压住怒气和暴戾了。

最近十年，堂叔叔们平步青云，我们兄弟们也各个争气，算是不辱祖宗的清名了莆田帮忙烧纸。

去年，我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刚好爷爷不行摔倒入院，出院后，他曾和我长谈过一次，好几个小时的时间，一直告诫我要注意忍让，凡事都要想前思后，庆幸的是，这一回，我是真的用心在听莆田帮忙烧纸。

爷爷，一生懦弱、一生清贫、一生无为，却教出了朴实无华、兢兢业业、勤俭持家的一大家子人；我们一直都以为奋争是功成名就的唯一办法，可爷爷却用他看似平庸的生活哲学，来面对生活的诸多磨难、宠辱不惊，起起落落间，阅尽无数沧桑、无数风华莆田帮忙烧纸。

2013年4月2日（农历二月二十二）

爷爷过世后的半年，家族开始了声势浩大的祭祖活动，我是家族里识字较多的，抄录祖宗牌位这件事，自然由我来做，我牌位上的的祖先们，除了有名有姓，剩下的就是生卒年间了，他们大多生活在清道光、咸丰、同治、光绪和宣统年间，寿命基本是33岁-42岁，爷爷的父母和爷爷，基本只活了37-39岁莆田帮忙烧纸。

爷爷的奶奶，生卒也有，活了88周岁，在那个年代，已经是超级大寿星的，她死的时候，我的母亲都十几岁了，以致于村里人常常说爷爷的奶奶活了一百多岁莆田帮忙烧纸。

万物皆有始终，结束的已然结束，开始的已经开始莆田帮忙烧纸。

抚今追昔，意义在于：不沉迷短暂的快乐，也不失意于短暂的苦痛，记得我们经历的每个生命阶段都是有意义的莆田帮忙烧纸。生命的价值总是在苦乐得失的修行中得以升华。拥有一份欣喜并感恩的心境，明朗的生活着，不悲过去，非贪未来，活在当下，由此安详。

我有幸抄录祖宗的牌位，至今还记得连自己在内，往上数7代人的名字，那些我抄录过的先人们的名字，已经深深铭记在心了，他们不仅仅是一长串名字，他们曾鲜活地来到过这个世上，他们每走一步，都是为今天的我们打下基础莆田帮忙烧纸。

可惜我们村没有族谱，只有代代相传的口述，我们祖先在河南，后迁入山西陕西一带，后面再迁入福建，我们姓陈，石头牌坊着常刻着“颍川流派”莆田帮忙烧纸。再想深究，就囿于知识有限，裹步不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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