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狗:白河祭奠宠物

　　中午，母亲打来电话，她说H死掉了白河祭奠宠物。当时我的心头一震，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撞击着我的心脏，却依旧闷闷的，没有反应过来。母亲在电话那头呜呜地哭了，她的哭声瞬间把我唤醒了，H死了，我们唯一的伙伴它死了。我觉得眼底有一种液体在不停地涌动，却拼命地忍住了，没有让它爆发出来。我匆匆安慰了她几句，就赶紧把电话挂了。我不得不这么匆忙地挂掉电话，因为我的眼泪早已抑制不住了。

　　我不想对着母亲哭出来，那样她会更加难受白河祭奠宠物。我知道其实母亲也不想，只是她实在忍不住，又不得不把这个噩耗告诉给我。早在一天以前我就得到了H 生病的消息，但是并没有意识到会有这么严重，于是没有特别在意。以前它也曾生过几次病，可是每次都会自我康复，所以我就忽略了病痛对它的折磨，而是企盼它能够像往常一样自愈。最终我想错了，它死了，它以它的死告诉我生命的脆弱与无助，还有我漠视生命的冷血。它以这样的方式惩罚我，让我心如刀割。我匆匆上了床，躺下，把头骗过去，眼泪便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肆无忌惮地倾泻。我不知道为何一向自命内心强大的我，竟会因为一只狗的死去而痛哭流涕。但我明白H绝不仅仅是一只狗，甚至，它存在的意义早已超过了宠物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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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H只是一只狗，一只并不纯正的狗，一只长得并不漂亮的狗白河祭奠宠物。几年前我还在上高中的时候，它来了我们家。那时我在学校，放假以后回到家，就见一只花白相间的小动物在院子里蹦蹦跳跳。我很兴奋，但是看见它并不起眼的长相，我就有种失望的感觉。所以，我对它没有良好的第一印象。尽管我知道从此它就属于我们家，可是这在以后的相处中无时无刻不在左右着我对它的态度。那时它还不会叫，只会每天从人的脚底下跑老跑去，饿了就朝着人要食，吃饱就在院子里晒太阳。我知道自己并不喜欢它，于是也不爱搭理它。母亲有时候逗它玩，我就显得很反感，于是母亲也不再刻意照顾它。它的童年时光因为我的存在而异常冷落，村子里没有其他的小狗，因此它就独自生活在狗的世界里。

　　假期结束后，我重新回到学校，紧张的学习生活使我幼稚的内心不顾一切，甚至从不给父母打电话白河祭奠宠物。母亲时常打来电话，问我生活怎么样，吃得可好穿得可好，期间偶尔传来狗的吠声，我就开始重复抱怨了无数次的话，为什么当初不选一只好看的，非要把它带回家。母亲从不向我解释，她只是说H 又长大了，会叫了，吃得也多了，还会在门口的大路上疯跑。我懒得听这些，不解母亲的下言，因此母亲也不再向我提起它。

　　那个学期很快结束了，考试之后我回到家，一进院门H就欢快地向我跑来白河祭奠宠物。它跳到我的腿上。我在厌恶的同时，也惊异它能有如此的记性，在我并不搭理它的短暂的相处之后，它居然能够记住我，这使我很意外。但我害怕它弄脏我的裤子，一脚将它踢到一边。那一脚踢得很重，我能感觉我的脚背承受了多大的重量。它也不动了，幽幽地呆在一边，抬起头怯懦地注意着我的表情。我一看它，它就不敢看我，我把目光移开，它就又会悄悄地盯着我看。狗是会看人脸色的，那时在它并不健全的头脑里，一定纳闷是什么惹恼了我。但是我的愠怒是没有原因的，时至今日，每当想起那时的冷酷，心里的愧疚就会腾腾地升起来。但我那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无情。也不管它有没有受伤，继续做我自己的事。我几乎已经忽略了它的存在了。

　　一年以后，我参见了高考，高中总算结束了白河祭奠宠物。让我欢喜的不仅是即将来临的大学，眼下的假期也是难得的放松机会。只是那一个漫长的暑假，于H 来说是一段痛苦的回忆。我使尽了所有的方法表达我对它的厌恶，打骂是常有的事，偶尔还会把它关进笼子里，一整天不让它出来。但它从不记仇，饿的时候还是会跑到我跟前，胆怯而真诚地望着我，那个眼神是充满了善意的。可我当时却并不这么想，“滚开！”将它一脚踢到一边，嫌它挡了我的道。

　　我的严厉换来了它的疏远白河祭奠宠物。每当我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它总会走到母亲身边，从不来我这里。嫉妒便像墨水一样浸染了我的心灵，母亲不在的时候，我就将它关进笼子，并且冠上一个“怕把小鸡吃掉”的堂而皇之的理由。有时候母亲让我给它喂食，我就故意把食藏起来，不给它吃。有时是一天，有时是两天，有时甚至更长。那一段时间它总是呜呜地叫，母亲下地不在家，也没有人管它。每次它都会跑到我身边，摇着尾巴，依旧露出善意而恳切的眼神。可我就是不会喂它，直到食物干硬，发霉……

　　我已不忍写下自己的残忍了白河祭奠宠物。但我又不得不借着这篇文章向它忏悔。我们家住在路边，夜晚经常有人经过，H便一直叫着，几次把我从睡梦中惊醒。在极度的愤怒中，我穿衣起床，拿一根木棍狠狠地抽在它的背上。我每抽一下，它就怯怯地后退几步，嘴里呜呜地叫着，样子是那么无辜而可怜。我能感觉那粗壮的木棍于它弱小的身体是怎样的摧残，即便这样，它也从不咬我。我把这归功于物种的忠诚的天性，却不知它的吠依然是物种的本能。

　　记得一个月后，它生下了一窝幼崽白河祭奠宠物。那是一天早晨，我走进草棚，就见它安详地卧着，身边躺着几只可爱的小狗。那些初生的小狗皮肤是病态的腥红，幼嫩的腿像是玻璃一样显得不堪一击。我觉得它们很可爱，想要过去摸一摸，可是H 却警觉地站起来，挡在了我的面前。它看我的眼神多了一种乞求，尽管它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却本能地感到对它的孩子构成了威胁。我继续往前走，它就对着我汪汪地叫起来。这是它第一次对着我叫，当时让我特别生气，我用木棍将它赶走，就把它的孩子放进一个破竹筐，然后提着竹筐走出了大门。哼，你不是想咬我吗，我就把你的孩子扔掉。我恶毒地抢走了它的孩子，它便紧紧地跟过来，用嘴叼住我的裤脚。我把它踢开，它又会重新跑来，撕着我的裤脚不让我把它的孩子带走。它的力气是远远无法挡住我的，我当着它的面将它的孩子倒进了一个大坑，然后心里有种近乎病态的得意。那个坑足有两米深，它不可能把它的孩子救上来。那一刻，我看见它围着坑的边沿呜呜地转圈，眼泪刷地掉出了眼眶。那是我第一次发现，狗居然也会掉眼泪，它给了我不小的震颤。但我没有救它的孩子，我很懒，有兴致把它们扔掉却没有兴致把它们救起来。

　　一连三天，H守在那个大坑边上，不吃不喝，寸步不离白河祭奠宠物。直到三天后，下面再没有幼崽的动静，它才绝望地回了家。我剥夺了它的母性，得益于人类对这个世界的主宰，和对其他物种的冷漠与轻视。呵，可悲而无情的人类呵！不过几天之后，它就忘掉了刚刚的伤痛，又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这让我感到一丝良心上的宽慰。动物是不会记仇的，要不然这个世界将变得不可想象。

　　我并没有满足于对它的迫害白河祭奠宠物。想来人是怎样的一种自私的生物，凡是他不喜欢的东西，他是有心要置其于死地的。我不仅亲自对它又打又骂，还努力改变别人的看法，试图让全世界的人都不去喜欢它。有一次院子里丢失了一只小鸡，这便给了我诬陷它的机会。我断定是它吃掉的，执意要将它赶出家门。母亲虽然半信半疑，可我说的有板有眼的，她也不得不横下心来，将H赶出了家门。它呆在大门外不愿离开，我便一次一次地赶它走，生怕母亲改了主意。不过我的阴谋最终在它善良的坚持下失败了，村子里的猫又来的时候，母亲知道冤枉了它，于是又将它接了回来。而这已经是五天之后的事了。

　　我对一个动物的残忍并没有因为我考上大学而有所改观白河祭奠宠物。一个月之后我乘车南下，成为了一名大学生。我希望大学能教会我生存的本领，却没想它能教会我如何包容，如何对待一个厌恶的灵魂。从内蒙到湖南，几千公里的距离，地理距离拉远之后，我和母亲心理的距离似乎也远了。我每个星期都会给她打一个电话，却依旧能感受到她的孤独。二十年抚养了一个独子，到最后却变得孤苦无依。我理解她的感受，每当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念家乡，想起那个熟悉的院落，总能够想象到母亲一个人进进出出的场景。这个院子里只有三个人，一个远走，一个下地干活，只留她在此空守着孤寂的春秋四季。因为孤独过，所以我理解母亲的感受。我常对她说，没事的时候你就出去走走，省得在家闷得慌。她会叮嘱我注意身体，小心生病，临了还说，有H陪着我呢，我一点也不寂寞。

　　那时我似乎一下理解了母亲对H 的感情白河祭奠宠物。她只有一个孩子，已经远走高飞了，而H就是她领养的孩子。我对H 的看法终于有所改变，原来它不是一只讨厌的狗，而是我的替身，代替我为母亲尽孝来的。放假回去，H还是会向我迎面跑来，跳到我的腿上，希望我能抱一抱它。它是不记仇的，无论从前我怎么对它，它都一如既往地喜欢我，渴望得到我的认可。那一天坐在院子里，我和母亲谈论着大半年来的生活，母亲也向我说起了她单调的日子，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带着H四处走走。H喜欢跟着她，无论去哪里总是陪伴在她的周围。她去菜地跟着她；她去串门跟着她；她走远路跟着她，而且从不乱跑，就和自行车呆在一处，帮母亲看着车子。听母亲说着，我开始喜欢它，把它叫过来，抓住它的前腿让它站起来。突然觉得尽管它不够漂亮，却也并不难看，特别的长相中带着调皮的味道。我也不再排斥和母亲谈论关于它的一切，包括我当年对它不止一次的抱怨，我已经快要忘记了，母亲却还记得。母亲说当时养狗的人家生了四只小狗，H是最后生下的一只，因此显得很瘦小。前面的几只都被人买走了，只剩下它，因为不起眼所以没人要，才得以留了下来。我惊叹这小小的生命竟也有如此坎坷的身世，尽管它不会因此而感到悲戚，但从人的角度看它已经是一个可怜的生命，不该再受到如许刻薄的对待。我对它的看法彻底变了，决心改掉我的无情，从今之后好好待它。

　　后来的一年我真的改掉了自己的作为白河祭奠宠物。我不再打它骂它，天天喂它食吃，夏天给它遮凉冬天给它挡风，生怕它在受到一丁点伤害。它终于不再怕我了，也喜欢和我呆在一起，我走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我做事它就在一边玩耍，等我要走的时候就会跟着我一起回家。每当我看着它会说话的眼睛，就觉得它在同我交谈，它不懂人类的悲伤喜悦，却懂得为仅有的食物的得失而高兴与失落。哪天我给了它吃的，它就露出欢快的样子，哪天它的食物被野猫吃光了，盯着我看时眉宇间总会露出若有若无的失望。我时常把它抱在怀里，指着远处一个蹒跚的妇女，告诉它我不在家的时候，就替我跟她作伴陪她说话。H会呜呜地叫几声，我觉得它是懂我的心意的。

　　这个暑假留在我记忆里的最后一个场景，是在我要走的那天，母亲骑着自行车，把H放在后面的支架上，它小心翼翼地站着，生怕掉下去，还抬起头看着我，仿佛在跟我告别白河祭奠宠物。我又一次南下，继续自己无味的大学生活。每当我想念母亲的时候，总会看见母亲走在门前的大路上，而H就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她们相依为命，无论刮风下雨都不离不弃。母亲的背影令我哀伤，H 的懂事令我感动。啊，我可爱的好朋友，我是多么感谢你，是你日日夜夜陪伴着一个孤独的母亲，从来不曾有过一丝懈怠。

　　我早已不把H当成是宠物，它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白河祭奠宠物。尽管有着完全相背的生活习惯，可它与我的感情却早已超越了物种的限制。一天前听说H病了，我并没有在意，可是今天它死了，我却无法自持地难过，甚至我能够想象到它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看这个世界的眼神里含了多少渴望被救助的成分。可它不会说话，无声的痛苦令人动容。我轻视了它的生命，从这一意义上，我仍旧把它当成了一条狗，一只宠物。人的思想总是这么复杂，明明知道它的重要，却缺乏重视的勇气。眼睁睁看着它离开，却又肝肠寸断，泪水横流。是的，它只是一条狗，虽然我们都很喜欢它，却只能用对待狗的方式对待它。我为人类的自相矛盾而感到无力。我只是难过，平日里冷漠孤高惯了，这时却不禁泪如雨下。我不知道这叫不叫软弱，是不是一个男孩子应有的表现。但我只想以自己的方式祭奠你，表达我的愧疚与怀念。亲爱的H，安心地走吧，在某个孤寂的时刻，我一定还会想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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