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跪坟前心泣血-母亲离世六七祭
长跪坟前心泣血
——母亲离世六七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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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连辉
在老家二姐家度过失去父母的第一个春节,也是我时隔六年在他乡过年后回到乡下,因为今年除夕是母亲的五七忌日祭母亲。
母亲遗照祭母亲,时年80多岁
再回老祭母亲,了解母亲离世前后细节过程,整个假期沉浸在哀伤泪水中……
一、鞭炮声声热泪流
腊月二十九下午,大寒日,外甥女文娇和外甥女婿海明开车来廊坊接我回故乡二姐家,二姐家在小山庄南向邻村,自2017年春节至母亲去世,老在这里度过6个春节祭母亲。
山庄荒凉老宅祭母亲,母亲在这里独自为我守护6年家的味道
那天,我下车走进二姐家新盖的瓦房院内一阵心酸,以前,每次春节回乡,母亲总是端坐在二姐东屋炕上等候小儿归来,进屋喊一声妈,尽管母亲不能回应,但她看到我总是带着笑容……我强忍泪水刻意将箱包放进西屋,暂不进东屋,但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祭母亲。失去母亲,我心灵深处经历痛彻心扉的严寒。
2022年12月2日上午祭母亲,母亲二姐家最后镜头,16天后母亲在邻村其三女儿家中病逝
大年三十一大早,我在稀稀落落的鞭炮声中醒来,吃完早饭收拾一番,与二姐、二姐夫、外甥女文娇带着一大堆祭品来到山庄东山父母坟前祭拜父母祭母亲。母亲的坟在将军坟附近,山南侧,与父亲的坟合二为一,坟头堆得较高,上面插着白幡,坟后摆放着花圈,显得格外显眼。我们上好香,摆完祭品,开始点燃烧纸,诉心中话。伴随飞扬的纸灰和袅袅升起的烟柱,我将一瓶从廊坊买来的52度杜康白酒洒在坟地上,“爸、妈,孩儿看你们来了,过年了,好好吃点喝点吧……”我知道母亲不会喝酒,此刻却盼望父亲让母亲也喝上一口,我擎起一炷香祈祷后,长跪坟前不住磕头,瞬间泪如雨下……
2019年2月27日祭母亲,91岁母亲回山庄老宅
上完坟,我回到山庄老宅寻找父母的痕迹,大年三十留守老宅,上一次还是2016年猴年除夕我陪母亲在这里过年,如今满院荒凉,我从堂屋到南北两个院子久久伫立,努力挖掘流记忆深处,重温父母健在时一幕幕温馨画面,再次流下热泪祭母亲。时近中午,我恋恋不舍老宅回到二姐家吃午饭。与我一样悲伤的二姐、二姐夫不住安慰我,在追忆中自责,二姐夫不止一次:“要是我在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其实,二姐二姐夫他们做得已经很好了,母亲三个女儿,但只有二姐凌晨为母亲“穿装裹”。除夕夜,我没有心情接收发送拜年短信,也不能集中精力看春节联欢晚会,鞭炮与笑声,令我更加伤感。
2017年9月中旬祭母亲,作者饱受失眠近半年,在京城治疗数月后回乡发现母亲患病不认识自己,赶紧送到医院治疗
我不自觉地挖掘母亲去世前的细节,通过各种途径还原母亲离世过程,母亲大2022年12月16日被三女婿带回的奥密克戎病,与病抗争三天,18日上午生命奄奄一息之际还遭到身边三女儿精神崩溃状态下辱骂祭母亲。当天中午,二姐到母亲三女儿家发现母亲病危,紧急通知迁安市区的长女、长子,长子长女均无动于衷,特别是长子意识到是病,但并没有采取紧急抢救措施,他错过抢救母亲生命的最后8个多小时,我心中如割一样。虽然送母亲到医院未必能挽救母亲生命,但此刻是良知的考验。
2019年3月1日,二姐夫开电动三轮车带母亲到五重安赶集归来,图为路过山庄老宅门口祭母亲。母亲脸上洋溢着笑容
春节当天下午祭母亲,我沿着二姐家北侧新三抚路散步,走了数华里登上山庄南山一个土坡,这曾是我童年跟随父亲下地干农活的,我向北遥望父母的坟长跪不起,任凭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旁边偶尔传来几声喜鹊的叫声……
二、母亲六七忌日祭母亲,小儿长跪父母坟前心泣血……
我懊悔自责,母亲离世前几次异常现象未能引起足够觉,被有表面上孝敬迷惑祭母亲。
2022年12月2日上午,我突然想起与二姐通微信视频看望母亲,正赶上三女儿将母亲接走,彼时,寒风嗖嗖、乡下情管控逐渐解封,尽管我极不愿意母亲二姐家,却未能电话强力阻拦祭母亲。二姐,这天母亲在别搀扶下自己走下院内数米高的台阶,没想到,这次下台阶却是老迈向亡之路。12月17日,母亲已经不会吃饭了,那天气温骤降,我参加单位组织的全天线上培训,没有主动电话询问母亲近况。这天从早到晚,我的低压与心率非常高,特别是心率,莫名高得惊,事后想这应该是母亲发出的求救信号。从母亲三女与其女儿通电话中获悉,17日,母亲已经不能正常吃饭了。
2017年9月中旬祭母亲,作者回乡送母亲到迁安燕山医院住院治疗
18日,我始终心不在焉,可惜,当天中午,二姐给母亲送生日蛋糕时发现母亲病危,她并没有告诉我真实情况,二姐发来生日蛋糕照片,我还以为母亲很好,短时间内不会呢祭母亲。当然,那天下午,我全身心投入修改空军抗日王牌飞行员周志开烈士惨烈捐躯的书稿,很痛心,没有抽出时间主动电话询问母亲现状,甚至深夜上床睡觉像往常一样关了手机。那天晚上,母亲带着遗憾走了……
2019年3月1日祭母亲,二姐夫开电动三轮车带母亲游玩路过山庄老宅
正月初七是母亲六七忌日,蓝天澄澈,我和二姐夫又买来祭品和白酒来到父母坟前祭拜,我跪在父母坟前请求他们原谅小儿高估亲情、对个别异常现象惕不高的过失,自己没有及时给母亲雇可靠保姆伺候,在母亲去世前痛苦挣扎日子里,因各种原因未能主动联系老家,导致母亲失去最后一线送医抢救的希望祭母亲。
三、放下悲愤祭母亲,感恩常在
母亲以94高龄离世,平时我也算尽孝了,若非屈辱遭罪走,我也不会如此悲愤难以释怀祭母亲。我不知时光能否淡化悲愤,但感恩的脚步不能停歇,尽管假期情绪伤感低落,出行交通工具不便,我还是最大限度回访答谢处理母亲善后的亲朋。
我曾再三嘱咐几位姐姐特殊时期照顾好母亲竭尽全力避免病,一旦出事,善后都不好处理祭母亲。事实确实如此,在全国城乡海啸般情背景下,山庄找办母亲葬礼都不容易,这是最考验的时刻。母亲一辈子慈善待,至善至柔,自然赢得有良心的亲朋晚辈及好心村民尊敬。在办理母亲葬礼过程中,有很多令我感动,他们都是冒着被风险或带病参加葬礼,无论操持葬礼还是前来吊唁,都不是常态下所能比的。
2019年6月8日祭母亲,作者带母亲在饭店用餐
堂兄连国大哥、连勤二哥获知母亲去世,一大早从迁安市区赶来处理善后祭母亲。连国大哥本没必要参加,因为大嫂患重病卧床,但他还是来了。令我深深感到痛惜的是,我最尊敬的大嫂在腊月二十七那天走了,大哥为了不麻烦别,家族很多亲朋他都没通知。二哥连勤在村中很有威信,整个葬礼他费劲心思操持,母亲出殡那天四个吹手都是他找来的。堂弟连瑞正处于发烧状态,他带病跟着操持葬礼。
二叔家的三位姐姐也从挺远的村庄赶来吊唁祭母亲。大舅家三位表兄早已去世,但她们都及时赶来参加葬礼,大表嫂背上生疮,她从医院赶来参加葬礼;二表嫂准备好猪头准备晚上上西天发送好好摆一摆,因丧礼简办只好作罢;三表嫂已改嫁肖家庄,但她也来了,回去后不仅自己,而且传给全家。不仅如此,三位表嫂的儿子即母亲的侄孙都跟来参加葬礼,给母亲买来花圈。用几位表嫂的话,“母亲妈家尽管哥嫂、三个侄儿都没了,但还有我们。葬礼各环节需要娘家做的,一样都不会缺失。”老姨家姨姐更是带病前来吊唁,并多次劝我节哀,老姨家兄姨弟和二姨家姨姐也都赶来送花圈,且平时他们就很孝顺母亲,小姨姐在母亲走后不住跟姥家亲痛哭,称母亲走得太委屈。包括山庄村民,需要答谢的很多,在此不一一赘述。
2019年5月8日祭母亲,母亲在二姐家包饺子
极端恶劣特殊下,村民亲朋处理母亲后事或前来送母亲最后一程,这都是父母生前自己结下的善缘祭母亲。我还要感谢常年照顾母亲的长护险护工,她们都很善良,基本上每隔三天就来照顾母亲,洗脚、洗头,母亲去世前4天前,一位护工还为母亲进行护理,她称当时母亲状态很好。
母亲离世一个多月,不知多少好友至交、大姐大姐、兄弟以各种形式关心慰问,让我感受到严冬里的温暖祭母亲。我在痛苦中写下怀念母亲的系列文章,披露长寿母亲未得善终根源与某些痛心现象,赢得无数网友同情关心,当然也存在一些争议,某些不明真相细节的指责我不搭工伺候老,没有资格斥责别,有甚至围观起哄。当自己的悲愤痛苦被别消费时,我悲凉万分。是啊,谁愿意家丑外扬?这个世界还会好吗?母亲式的悲剧并非个案,我出来不仅是告慰自己 的母亲,舒缓心灵深处之痛,也是盼望世上母亲式的悲剧发生。如果我不,完全将一切原因归于奥密克戎病肆虐,母亲逝于不可避免的天灾,那样母亲能安心吗?
山庄南山
母亲离世前曾是山庄最长寿的老,我曾想,若母亲百年得善终,吹吹送走,不仅是家族的福分,也是小山庄的荣誉祭母亲。但悲剧已经发生,无论如何补救母亲也回不来了。诚如一位大姐所言,放下悲愤,保重身体,好好活着,这样母亲地下才会安心。谢谢好心,愿天下所有好心一生平安,愿母亲式悲剧不再发生,愿天下所有老都有幸福安康晚年!
写于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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