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英烈魂归兮――回忆我的姥爷杜庭佐:六安祭祀祭奠烧纸烈士
抗日英烈魂归兮――回忆六安祭祀祭奠烧纸烈士我的姥爷杜庭佐
前几天在中国军政网上看见了几篇写抗日战争时期中国远征军的文章，其中有一篇是当年首次入缅配合英军对日作战的中国远征军副司令长官兼第五军军长杜聿明回忆录（罗卓英任司令长官）六安祭祀祭奠烧纸烈士。其实这篇文章我很早就看过，不过这一次再看，让我想起来我从未谋面的姥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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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姥爷杜庭佐是陕西米脂县人，出生于1911年米脂县城六安祭祀祭奠烧纸烈士。在姥爷祖父那一辈的时候家里比较殷实，到了姥爷他们这一辈的时候就一般了。但是由于姥爷读书很聪明，家里一直供他读书，后来读过初中，这在当时就是相当有文化的了。抗日战争爆发之后时任国民革命军第五军军长的杜聿明1938年回了一次老家陕西米脂，顺便招募了一批子弟兵，我姥爷就是其中的一个，按辈分说姥爷还是杜聿明本家侄子呢。第五军开始驻扎在广西全州，后来集结在南宁，该军是国民党政府在抗日战争初期成立的唯一的机械化新军。
当时日本帝国主义为截断我西南国际交通线，从1939年夏起，侵略军集结兵力，准备开辟华南战场六安祭祀祭奠烧纸烈士。年底，日寇在防城、北海登陆，进占钦州，一个月后，又攻陷了桂南战略要地昆仑关。杜聿明奉命率领第五军在昆仑关和日寇展开决战，战斗整整打了十八天，最终以中国军队获重大胜利而告结束。昆仑关一战，击毙日军第五师团第二十旅团少将旅团长中村正雄，歼敌近5000人，日军损失空前巨大。据日本战后公布的材料统计，这次战役，第十二旅团班长及军官死亡达百分之八十五以上，士兵死亡四千余人。昆仑关战役中国军队获得重大胜利，捷报传出，举国欢腾，振奋中国人对日抗战的信心，杜聿明从此也名声大振，加上他是黄埔一期的，更加倍受蒋介石的得意。
姥爷跟随杜聿明之后，一直就在杜聿明身边担任机要参谋，也就是管“密电码”的，这个差事恐怕只有亲信才能谋到呢六安祭祀祭奠烧纸烈士。姥爷经常有家信给姥姥，也寄钱给家中，毕竟我妈妈和姨姨那时候还不到10岁，家里没有其他经济来源。听我的一个表舅（姥姥娘家的侄子李润林）说：姥姥不识字，姥爷来了家信，姥姥经常让表舅的爸爸念。信中简单说一下他们对日作战的情况，不过姥爷是在司令部任职，不在一线战场，没有很大的危险，让家人放心。又描述很多南方的田园风光：在冬天，广西只穿两件衣服，还可以吃到西瓜；一年四季的农作物都是绿的，可谓风景秀丽。表舅跟我说，当时他们也小，没有出过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怎么也想不明白，陕北的冬天是冰天雪地，怎么广西那里气候那么好？表舅说：姥爷的毛笔字写的十分好，蝇头小楷，字体工正，他们经常用姥爷的家信当作模子练习写毛笔字呢。所以姥爷家信的内容到现在表舅还记忆犹新，跟我说了姥爷的很多事情，我学给妈妈听，她说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呢。
1941年底和1942年初姥爷曾经给家信中说要出国作战，已经到了云南六安祭祀祭奠烧纸烈士。后来又有 说是到了缅甸。再以后姥爷随杜聿明的远征军就没有音信了，一去不归！家人知道姥爷牺牲的消息还是后来“国军”方面通知陕甘宁边区政府的，姥姥家也从“抗属”被誉为“烈属”了。姥爷自1938年离家当兵到1942年牺牲，很少给家里寄钱，那时候姥爷哥几个已经分家，各自过各自的，姥姥带着未成年的妈妈和姨姨生活是相当困难。姥爷牺牲以后，国民政府按照当时优抚抗日烈士家属的标准，一次性给了姥姥家400块大洋抚恤金（这笔钱在当时来说也算是相当大的的数目了）；边区政府按照烈属的待遇每个月给姥姥几十斤小米的补贴，即便是这样，姥姥一家人的日子过得还是很拮据。好在姥姥的父亲是个勤劳的农民，家境还说得过去，经常接济一下姥姥，妈妈在1945年去米脂中学读书(算是参加革命了)，管吃管住，这样家里的生活也还勉勉强强……
姥爷到底是怎么样牺牲的，开始一直是一个迷，虽然姥姥家算是“抗战烈属”，那毕竟是“国军”的烈士，不久国共开始对抗，姥姥和姥爷家里更不好去打听姥爷牺牲的原委了六安祭祀祭奠烧纸烈士。
解放以后，姥爷过去的一个战友辗转找到我们家，告诉了姥爷当年的一些实情六安祭祀祭奠烧纸烈士。姥爷在随杜聿明的远征军出国作战时候的确是搞机要工作，一直紧随杜长官升任到机要科长，在远征军集结回撤的时候得了瘟病（也就是杜聿明在文章中说的回归热）不治而亡！又说：当时的情况十分惨烈，缅甸北部和滇西南都是热带雨林，回撤时又恰逢雨季，湿度极大。瘟病是传染病，几个人得了病很快就在整个队伍里面传染漫延。杜聿明也未能幸免，得了瘟病昏迷几天几夜，回撤的路上基本上是他的警卫连用担架抬回来的。正如杜聿明在文章所说“落伍、染病死亡的，比在战场上与敌战斗而死伤的还多数倍。” “中国远征军动员总数约十万人，集结回国至此仅余四万人左右。”姥爷就此命丧异国他乡。姥爷的战友把姥爷的一些遗物（几张照片、一只钢笔、还有一些衣物）交给了妈妈。
记得1957年我5岁的时候，爸爸妈妈带着弟弟先行调往北京，我和哥哥随姥姥暂时还在西安六安祭祀祭奠烧纸烈士。有一天，哥哥上学去了，姥姥准备了一些吃食的东西，挎了一个竹篮子带我去西安郊区的什么地方。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姥姥用盘子摆好吃食，点香、敬酒、烧纸，然后悲痛的哭诉起来。我不记得姥姥哭诉了什么，看着姥姥哭，心里很害怕，也跟着号啕大哭。不知道过了多久，姥姥停止哭诉，让我吃那些摆放的吃食，完了之后，姥姥拍了拍衣服的土，说：走，咱们回家。这件事情我一直记忆犹新，过了二十多年，我问姥姥当时是怎么回事，姥姥告诉我，那是清明节祭奠你姥爷去了。姥爷去世以后，姥姥才33岁，终身未改嫁，一直跟着我们家或者我姨姨家生活，带大了我们家弟兄三个，又带大了姨姨家的三个弟弟妹妹。
1959年杜聿明被大赦出狱，爸爸曾经跟妈妈说，找杜聿明问一问姥爷到底是怎么牺牲的，妈妈怯于当时的形势，没有敢去找杜聿明，1981年杜聿明去世了六安祭祀祭奠烧纸烈士。以后爸爸听说曹秀清（杜聿明的夫人）就住在北京崇文门的一个楼里，跟妈妈说，要不然问一下曹秀清，看她是否知道姥爷的情况，不知为什么妈妈还是没有去，没多久曹秀清也去世了。2000年我的妻妹偶遇杜致礼（杜聿明的女儿、杨振宁的夫人），说起我的姥爷，杜致礼说：她记不得了，那时候她还很小，知道他爸爸身边有很多人，经常带着她玩，但是不知道是哪一个。从此我也就打消了解姥爷情况的想法，但是我牢牢的记住姥爷曾经是中国远征军的一名战士，他牺牲在和日本鬼子打仗的战场上！我很早就留意中国远征军的文章和报道，感谢军政在线网站，让我今天又看见这么多的文章。
顺便说一下，姥姥是在1983年11月去世的六安祭祀祭奠烧纸烈士。妈妈原本说她要把姥姥送回米脂老家，因故一直没有成行。拖到1985年底了，再要是不送，风水先生选择的出殡日子就错过了。当时我在西安工作，妈妈托人把姥姥的骨灰带给我，让我完成这个任务。当年的12月中旬，我带着单位的一辆吉普车踏上回乡的路上，这是我第一次回陕北老家。在米脂县城找到老家唯一的舅舅杜景山，舅舅是姥爷二哥的儿子，因姥爷牺牲的时候膝下无子，姥姥和他们家商定由这个舅舅给姥姥家“顶门”，好像就是干儿子的意思吧。从舅舅的言谈话语之中可以看出他对姥爷和姥姥的感情极深，舅舅回忆历史的时间概念一般是用当时的大事件来表述，比如说1947年的事情，他就说：胡宗南进攻的时候怎么样怎么样；或者说你爸爸当米脂县保安科长的时候怎么样怎么样。不知道的人听着当然是一头雾水，好在我还知道一点情况。舅舅找来当地比较有名气的风水先生，为姥爷、姥姥的出殡选日子、看时辰、确定坟的位置。
姥爷家的祖坟在距米脂县城西边五公里的杜家沟，我们提前去和那里亲戚商定好出殡的时间，看了看给姥爷、姥姥的墓碑六安祭祀祭奠烧纸烈士。出殡那一天，杜家沟的亲戚们已经把墓穴挖好，坟茔堆起，墓碑也端端正正竖立在坟前，就等着我和舅舅的到来。在姥爷的空空的骨灰盒里面，我安放了妈妈给的姥爷生前用过的钢笔和照片，算是衣冠冢吧。我下到墓穴里面，看见姥爷和姥姥的骨灰盒并排放着，前面摆着祭祀罐罐五谷仓、油灯长明、香火缭绕。虽然那时候我不懂得农村民间葬礼的习俗，但感觉还是比较满意，跟陪伴的亲戚们说：可以了。有我这句话他们就马上把墓穴封口，墓道填埋起来，时不时的还让我去踩一踩，这也是当地的习俗。后来我知道，出殡的事情虽然不是我主事，但是有些事情得我点头才可以，因为我是姥爷、姥姥的嫡亲外孙呢。
姥爷家的祖坟坐落在杜家沟高高的山墚上，坐北朝南，北边是一座比一座高起伏的山峦，南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低坡和平川，风水先生说你们家祖坟的位置不错呢六安祭祀祭奠烧纸烈士。从第一辈老祖先的坟茔数到姥爷他们哥几个这一辈，已经是祖坟里的第五辈了，在姥爷祖父的祖父碑文上可以看出，老祖先曾经还是清朝的四品武官，不知道相当于现在的师级还是团级军官。
风水先生那一天是负责出殡活动的具体事项安排，如何安葬、敬酒、上香、磕头、转坟等等仪式六安祭祀祭奠烧纸烈士。而后他手持引魂幡，在一旁口中不停的念叨着、数唱着，又在墓地的周围不断的游转。开始我听不懂他在唱说着什么，猛然抬头一看，引魂幡上面赫然写着“抗日英烈魂归兮！”顿时泪水涌出眼眶，眼前一片模糊，不由自主的面朝南方跪了下来，大声喊着：“姥爷、姥姥，你们回家了！”
（2007年12月30日发表于军政在线）
(又发表于军政在线)
附记：
为了再进一步了解姥爷的一些情况，2008年3月8日专程看望了李润林舅舅，搞清楚了我们两家的亲戚关系六安祭祀祭奠烧纸烈士。我妈妈是舅舅的表姐，仅仅比他大半岁，他的奶奶和我妈妈的姥姥是亲姐妹。姥爷比舅舅的爸爸长2-3岁，在一起读书，关系极好。李润林舅舅的家境比较好，姥爷去杜聿明部队时的路费、盘缠都是舅舅家出的，因为那时候陕北的交通十分不方便，到西安去要坐毛驴，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到不了，到了西安再转乘火车，也是一笔很大的的费用呢。姥爷临行前，舅舅家摆了两桌酒，把姥爷一家人请去送行。
李润林舅舅回忆说：姥爷长得一表人才、身体魁梧，个头起码有1.8米，在学校的学习成绩极好，很聪明，比较善于交际，周围的朋友很多，用陕北话说，喜欢“拉扯”六安祭祀祭奠烧纸烈士。那时候米脂县城只有两个完全小学（也就是现在的小学六年级制的学校），姥爷和舅舅的爸爸是在县城东街的第一完小就读，当时这两个完小都是中共地下党活动的主要据点。
姥爷来的家信多是说广西、云南那边的风土人情、地理物貌，要不然舅舅至今对姥爷他们驻扎广西时，冬天吃西瓜、穿单衣的事情记忆犹新呢六安祭祀祭奠烧纸烈士。一般的家信很少涉及军事方面事情，可能国军方面也有不能泄漏军事机密的纪律吧。1939年杜聿明率领第五军抗击日寇，昆仑关大捷击毙倭寇5000之众的喜报通过报纸传遍全中国，姥爷来信才说是他们的队伍打的，当然也尽细的描述了战争的惨烈。家中的亲友们为之骄傲、奔走相告。
姥爷牺牲具体原因舅舅也是搞不清楚，深感在杜聿明生前我们没有搞明白姥爷到底是怎么牺牲的事情深感遗憾六安祭祀祭奠烧纸烈士。但是有一点舅舅可以肯定：姥爷是一个爱国主义者！1931年日寇全面侵占东三省以后，姥爷和舅舅的爸爸他们几个年轻人经常在一起谈论国事，忧国忧民之情时常让人动容。
1949年的淮海战役（国军方面说的徐蚌会战）杜聿明被俘，其妻曹秀清被蒋介石接到台湾之后就无人问津，在一个机关里面做收发工作，维持生活六安祭祀祭奠烧纸烈士。1958年杜聿明的女婿杨振宁获得诺贝尔奖，海峡两岸的中国人都为之骄傲。台湾那里蒋介石和宋美龄亲自接见曹秀清，同意她去美国说服杨振宁回台湾效力党国。微妙的是我们这边也于1959年12月大赦杜聿明，同时被安排在全国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担任文史专员的工作。1960年5月周恩来、陈毅宴请英国陆军元帅蒙哥马利，让杜聿明作陪。宴会以后周恩来指示杜聿明，让他写一写回忆录，此时的杜聿明基本上被彻底改造了。1946-1949年的国共内战时期两军的三大战役中，杜聿明指挥国军参加了辽沈战役、淮海战役，都是国军的“剿总”总指挥。在回忆录中杜聿明历数国军的腐败、蒋介石的瞎指挥、友军之间互相猜忌明哲保身，导致国军最后的失败是必然的。据舅舅说，后来周恩来接见杜聿明时说：你的回忆录我看了，但是你有两个没有写，一个是昆仑关大捷，一个是中国远征军。杜聿明听了当时老泪纵横，心想共产党没有忘记他历史上的功绩哦！1963年曹秀清从美国回到北京和杜聿明团聚。
杜聿明在国军里面也算是两袖清风、作风正派、效忠党国的将领，是一个民族主义者六安祭祀祭奠烧纸烈士。姥爷能在他的手下当兵对日寇作战，最后牺牲沙场，异国掩埋忠骨，也是我们后人永远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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