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 桂 线 上(转载):咸宁祭祀祭奠烧纸
湘 桂 线 上
樊天铎 樊恩德
烧纸钱 烧金元宝 烧寒衣 烧纸扎 代办视频
加师父微信 免费查看度亡视频 wangzijinci
前 序
七十年前的冬天,扬州--这座历史上几经战乱的古城,又遭受了日寇铁蹄的践踏咸宁祭祀祭奠烧纸。樊家祖孙三代先后从战火中逃难出来,经过几十年的人事更迭,他们天各一方,在各地落地生根,繁衍着自己的后代。如今,老者已逝,少者亦老,无一人能幸免客死他乡的命运。回想起来,既悲且恨!故撰此文,让后人知道这段历史,以激励他们奋发图强,愿国家、民族、家庭不再重复过去的灾难。
初稿曾请大姐玉英、二姐玉芬过目,后又经三弟恩德整理成电子文档,并对其中个别的事件和时间作了补充咸宁祭祀祭奠烧纸。这篇记述了樊家逃难经历的文章,是我们国家和民族遭受日寇侵略、四万万同胞饱受战火蹂躏的历史缩影。追昔抚今,感慨万千。谨以此文祭奠逝者,告慰在天之灵
扬 州 沦 陷
我家住扬州城内古城墙边的南河下咸宁祭祀祭奠烧纸。穿过临近的徐凝门,便是千百年来川流不息的大运河。一九三七年冬,日军攻占扬州前,我们就听说鬼子所到之处,奸淫烧杀,十室十空。为避祸,大姐提前跟叔叔一家到了武汉。当时父亲、大哥也在武汉做工。扬州沦陷时,家中只有祖父,母亲,二姐,三姐和我共五人。我们抢在鬼子进城前,逃到扬州城北乡下甘泉山一姓牛的人家。记得离城时,我被人挑着,一头是行李,一头是箩筐里坐着的我。母亲脸上抹了锅烟灰,两太阳穴贴了膏药,像个病人。日军占领扬州后,就到处抓人,找花姑娘。乡下呆一段时间后我们回城,依旧住南河下。一次,我在鹅颈项湾,看到一个被日军砍了头的人。草席盖在身上,血流在地上已经干涸了。附近居民说,是几天前被日寇杀的。此人是谁?有的说是“三五支队”(抗日游击队),有的说是普通老百姓,日军随便杀人在沦陷区是很常见的。
我年纪小,喜欢和街坊邻居年龄相仿的小伙伴们到处玩耍咸宁祭祀祭奠烧纸。一次,在一家柴草房里翻出一个白色橡皮套,几个小孩争着当气球吹,大家在草堆里又翻出几个。后来我们才知道这是日军在这里奸淫妇女留下的。
一次,母亲带我去城北观音山烧香咸宁祭祀祭奠烧纸。坐在人力车上,没注意前面来了几个日本人,鬼子见母亲没有下车鞠躬,就使劲打了母亲两个耳光。在沦陷区,日本人打中国人也是常事,而且打得非常凶狠。我看到一个日本人在街上对老百姓“惯什物”。就是把人当东西使劲从背上摔下来。被摔的人轻者口鼻流血,重者当场被摔死。
我家世居扬州,没有产业,属城市贫民咸宁祭祀祭奠烧纸。祖父是个画家,从二十多岁起开始习画,以后四五十年都靠卖画为生。扬州沦陷后,他经常背着画到镇江卖。一幅山水画可以换回一些大米。老人不停地画,有时忙不过来,就叫母亲帮忙填色。扬州的冬天极其寒冷,他就烧纸取暖,待手不僵了又继续画。
从镇江过江走六圩,还有20多里路到扬州咸宁祭祀祭奠烧纸。每次祖父卖完画,就买一些烧饼装在布袋里,他从不坐车,而是步行回扬州城。到家,每个孩子分一个烧饼,大家吃得很开心。
当时父亲、哥哥在汉口做工,收入不多,加上战乱不断,汇兑不通,无法接济我们,生活非常困难咸宁祭祀祭奠烧纸。清早,二姐带上我到维持会办的施粥点,排队领稀饭。吃一个烧饼,可以管上半天。没有菜,祖父教我们做神仙汤。所谓神仙汤就是酱油冲开水。老人家怕我们挑嘴,便诙谐地这样称呼。
我们家附近有很多空旷之处,城墙脚下,小路边上,会生长一些不知名的野菜,母亲经常带我和姐姐,去挖这些野菜充饥咸宁祭祀祭奠烧纸。
一九三八年夏,武汉失守咸宁祭祀祭奠烧纸。父亲曾绕道香港、上海,回到扬州看望我们。在我印象中,我是第一次见到父亲。清瘦的脸,既严肃又热诚。他住了几个月,有朋友约他到湖南衡阳工作,便又走了。第二年,母亲生下一个小女孩,取名婷婷。在那战乱的年代,民不聊生,食不果腹,大人尚且难以生存,更何况婴儿。小孩子因吃不上奶,加上严重腹泻,无钱医治,瘦的皮包骨头,不久就去世了。那天晚上,母亲问祖父,小婷子放哪里,祖父说就放在岗子上吧。(即荒山坡上)就这样把死去的小妹妹丢在了荒郊野外。
一九五九年春,我出差北京,折道扬州接母亲弟弟移居重庆咸宁祭祀祭奠烧纸。自逃难离开以来二十年第一次重返故乡,心情万分激动。穿过扬州大街小巷,尽量搜索幼时的记忆。但物事全非,令人感叹不已。高大森黑的城墙被拆了,墙址修成环城马路。幼时就读的私塾“怀仁堂”早已不知去向。怀仁堂的对面曾经常去玩耍的康山也被夷为平地。幼时的康山是一座古老的庄园,亭台楼阁虽已破败,断了的小桥下沟渠依在,还有数人才可合围的高大参天的白果书,仍然可以想象当年的盛况。其景象如同南宋词人姜夔《扬州慢》所述的“废池乔木”,但现在一切都荡然无存了。以前南河下还有座被称为李相府的府邸,门前有照壁,门口一对石鼓。府内有数重宽敞的厅堂,还有假山、池水、花径、亭榭。那时二姐经常带我到这里玩耍,她把我往石鼓上一放,我不敢动弹,只有看着她们玩。如今相府已不复存在,代之以十几层高的现代建筑。小的时候二姐带我最多,所以老了以后我陪她游历了很多名山大川,这也是一种报恩吧。
一九九一年是举家离扬至湖南宁乡避难五十周年,我有幸又重游扬州咸宁祭祀祭奠烧纸。以后又与大姐、二姐、三姐、弟弟两次回扬州。每次回去都住何家花园。园内有招待所,非常便宜,且进园不用买门票。当然现在招待所也拆了,门票也很贵了。
樊家与何家在老一辈人来说还有段特殊的情缘咸宁祭祀祭奠烧纸。我的外公徐老爹原是何家的一位管家,外婆是何家的一名婢女,两人相恋后,何家主人发善心,资助他们离开何园自立门户了。那是清光绪年间的事。外公外婆有两个子女,舅舅徐宝霖比母亲大,他终生经营刻字社,在扬州沦陷时期,舅舅经常接济我们,帮我们度过苦难的日子。
离 开 扬 州
在扬州,日子愈过愈艰难,祖父和母亲就想离开扬州到湖南找我父兄去咸宁祭祀祭奠烧纸。
扬州到湖南,千里迢迢,老的老,小的小,怎么去呢?我二姐从小跟我祖父学过唱戏,于是通过熟人把年仅十一岁的二姐卖给了汉口一家戏班子咸宁祭祀祭奠烧纸。她提前到达汉口,所得卖身钱就给我们做了路费。
一九三九年春,祖父、母亲,带上三姐和我,乘船离开扬州咸宁祭祀祭奠烧纸。小木船沿着运河缓缓前行,穿过长江,到达镇江后,我们和其他难民一起再转乘轮船前往汉口。所有难民被安排在甲板下的货舱内,又闷又热。成年人不敢往甲板上走,船上有日本人。小孩倒不觉可怕,我和几个男孩偷偷钻进驾驶室,看见几个日本人叽叽咕咕说什么。他们穿黄呢裤,白衬衫。舱壁上挂着黄色上装,黑色马刀。日本人每天都要拿着喷雾器,往舱内人身上喷药水,说是要消毒,预防霍乱传染病什么的。船每靠一地,允许人们上岸买干粮,无非就是烧饼之类的。每天就靠烧饼开水充饥。船过安庆进入江西境内,母亲说前面就是小孤山了。原来在扬州、汉口沦陷前,母亲曾多次走过这条航线。我就是母亲在汉口怀孕后返回扬州老家生产的。船的右侧渐渐看到小孤山的影子了,此山兀立于长江边,上面建有小姑奶奶庙,景色秀丽,香火旺盛。母亲对我说:“你要记住,日后我死了就把我埋在这里。”三十三年后,母亲在南京去世,我大哥将母亲的骨灰带到小孤山抛洒在江中。实现了她老人家的遗愿。
以后数十年间,我曾数次乘船路过小孤山,每次都要在船舷伫立良久咸宁祭祀祭奠烧纸。看着东去滔滔不息的江水,想起母亲一辈子艰苦辛劳的岁月,不禁涕泪横流。江水下静静地躺着我们的母亲,这里是儿子对慈母魂牵梦萦永远思念的地方。这里是母亲魂归之处,有着小姑奶奶的庇护,她老人家应该不会感到孤独和凄凉。
到达汉口后,我们一家暂时住在父亲的一个同事家里咸宁祭祀祭奠烧纸。二姐从戏班子专门请假来看我们,她表情凝重,没有欢笑。我们平时都很想念她,见了面反而没有什么说的了。我们知道她肯定有很多辛酸事,怕增加母亲的痛苦才不说罢了。
在汉口住了两三天,我们便乘木船逆江而上咸宁祭祀祭奠烧纸。二姐身不由己,不能与我们同行。我们看着她含泪离去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难过。她孤身一人留在汉口,仅仅才十二岁啊!
从湖北到湖南,必须穿过日军封锁线咸宁祭祀祭奠烧纸。船行到洪湖一个叫毛家湾的地方,遇到日军设卡,盘查每个过路的人。一个日本军人上船来,祖父出示了良民证,日军指着三姐问她多大,到哪里去,祖父答她十岁,已有婆家,就在洪湖,我们就是送她去婆家的。日军又问祖父干什么的,祖父说是画画的。这个日军就要祖父画一幅山水画给他。祖父当场很快就画好送给他,日军拿到画,立刻招呼放我们船走了。
穿过洪湖又进入长江,绕过国军日军对峙的地方,从湖北藕池口进入湖南境内咸宁祭祀祭奠烧纸。这里是洪湖泛滥区,一会坐船,一会走路,也骑过一段路的马。有次母亲从马背上摔下来,幸好没伤着什么。经过一段艰难跋涉,祖父说我们走上华容道了。在洞庭湖畔,我们租了一条木船,经湘江到达长沙。此时长沙经数月前的一场大火,遍地废墟。(用焦土抗战,放火拒寇。)父亲专程从衡阳赶来接我们,把我们安排在离长沙几十里的宁乡县谭家冲婶婶老家居住。在宁乡,我第一次上新学,开始就读第三册。以后随着年龄增长,在衡阳、桂林、重庆,都是跳班。语文有私塾垫底,还可以,唯算术一直跟不上,成了我人生最大遗憾。
宁 乡 见 闻
宁乡县城离长沙五十公里,是去湘北重镇常德必经之地,战略地位很重要咸宁祭祀祭奠烧纸。我们到达前,经过长沙会战,打退了几次日军进攻。大哥在宁乡参军,在县城伤兵医院当看护长,是个少尉军官。他穿起制服,配上斜跨着的武装带,相貌堂堂,英武健壮。在我印象中,我是第一次见到他。
我们住地谭家冲处在长沙和宁乡之间的崎山脚下咸宁祭祀祭奠烧纸。婶婶娘家有座凹字型房屋,我们就住在右边厢房内。这座房屋的右边有个非常清澈的池塘,水从后面崎山流下。屋外有个很大的晒谷坝,四周是农田鱼塘。不久叔叔婶婶带大姐回宁乡看望我们。我好像也是第一次见到大姐,身穿旗袍,梳着粗长的大辫子。没住多久大姐就又回衡阳去了。
母亲曾带我到宁乡县城看望大哥,当晚又遇日寇飞机轰炸咸宁祭祀祭奠烧纸。一颗炸弹离我们不远处爆炸,吓得母亲第二天就带我回乡下。路过伤兵医院,门口、路边躺着许多缺胳膊断腿、血肉模糊的军民。有的一动不动,有的嚎叫不已,其状异常惨烈,令人刻骨铭心,永世难忘。
这年冬天,大哥回谭家冲和大嫂结婚咸宁祭祀祭奠烧纸。当晚,大哥在外面陪客,我被大人们安排进新房陪坐。我坐在高高的床沿上很不舒服,就跑了出来。这时大嫂对我说要我拿桌子上的红蛋去吃。第二天早上,大嫂出门洗漱,我才看清楚她的模样。一身黑色衣服,(不知是否是当地习俗)衬托出白白的脸,十分显眼。数日后,大哥因公急返县城,长辈们安排我陪大嫂回娘家。她娘家在崎山深处,爬坡,穿密林,要走大半天才能到。这也许是大嫂最后一次回娘家,因为以后几十年,或因贫穷,或因病,路途遥远,再没有听说过她回宁乡老家的事了。
大嫂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一辈子任劳任怨,对我们兄弟姐妹很和善,对老人真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咸宁祭祀祭奠烧纸。我小时候很顽皮,她从未说过一句重话。大哥去世后,凡是我路过武汉,都要到咸宁看望她。一次她生病,我握住她的手,她直流眼泪。说不出话来。侄儿侄女增福琳琳陪我吃饭,我喝点酒,不禁悲从中来,泣不成声地对他们说:“樊家五门守寡,(指大姐,二姐,三姐,大嫂,侄女春莲)你们可要好好照顾妈妈和妹妹。” 2006年夏,大嫂、大姐同时病重,相继走完了她俩的坎坷人生。
我在宁乡前后住了三个年头,哥嫂婚后第二年,全家搬至离谭家冲十多里的一个地主庄园里咸宁祭祀祭奠烧纸。主人叫赵满伢子。我在当地太子庙小学读书,后来又和三姐一起到较远的一所学校住读。有一天我放学回家,一人爬到楼上玩,不小心从楼梯上直落下来。母亲听到叫声,赶快跑过来扶着我连声说跌得好跌得好。我对母亲说:“人家都跌痛了,还说跌得好。”母亲解释说这是吉利话,跌了会好的。后来请主人家的一个长工背着我去看医生,也没吃什么药,喝了不少童子尿就不痛了。
在赵家,大嫂生下第一个儿子,乳名叫祥伢子咸宁祭祀祭奠烧纸。宁乡县城的伤兵医院随战事转移,大哥就不当看护长,到后勤部队当物资押运员了。
祖父在宁乡乡下仍然坚持画画,画好了就赠送给乡邻咸宁祭祀祭奠烧纸。我记得当时堂屋中还有他写的一副对联,上联好像是“好将忠恕静心地”,下联是“常论和平养性天”,可以看出祖父是一个豁达开朗的人,他有空就教我和三姐唱戏。在宁乡,他还自编自演抗日内容的文明戏,附近的国军师、团部经常请他为将士们演出。当地军民非常尊敬他,每当演出时,挂牌写的是“七三老人樊旭东”,时年祖父七十三岁。
那时有个国军通讯营营部住进赵家,手摇发电机的轰隆隆声和滴滴答答发报声日夜响个不停咸宁祭祀祭奠烧纸。通讯营营长有二十多岁,待人很和气,我常到他哪里玩。他带我到机房看怎么发报,看他调试中央广播电台的战事播报,并教我从零到九的键码数字。他还教我骑马,马上没有鞍子,我被扶上马后就双手紧紧抓住鬃毛,任马在山坡上飞奔。虽害怕但很开心。胆子也练出来了。成人后从不放过骑马的机会。直到六十多岁,还同年轻人一起在跑马场骑马飞跑呢。
一九四三年父亲在衡阳衡通工作,母亲带我去过两次咸宁祭祀祭奠烧纸。有一天,母亲摸着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地说:“都四十多了,还大着肚子,别人笑话不。”次年春,母亲在衡阳一家医院里生下我的弟弟。祖父曾摸着弟弟的耳朵说:“这孩子耳根很软,好养,但是五行缺土,只怕以后没有根基,四海为家了。”于是给弟弟起了个小名叫堃堃,有两个土。我在衡阳留在父母身边,而祖父,哥嫂及侄儿仍在宁乡乡下。
衡 阳 劫 难
衡通在衡阳西门外衡宝路大元头,经营仓储、运输业务咸宁祭祀祭奠烧纸。老板王某早已出走,把委托给父亲管理。左侧是座小山,是西门一带的制高点。敌机经常轰炸衡阳,日军飞机一来,防空部门就电话通知到山上挂球。有时我也抢着接电话,电话内容非常简短,只说敌机多少架向南飞来,便根据敌机架次多少派人上山挂球。父亲用仓库堆放的烟叶架个防空洞,敌机来了我们就进去躲。衡阳空战经常发生,敌机来了,美国飞虎队飞机便飞上天空迎战。飞机上下翻腾,飞得又高,分不清敌我,只有次日在报上看到战况怎样。
一九四四年夏,中日两军结束相持状态,湘桂战争爆发咸宁祭祀祭奠烧纸。日军分数路南下,势如破竹。首先是益阳失守,宁乡危急。祖父,哥嫂带着祥伢子乘船经靖港到衡阳。途中,祥伢子突生疾病,又不能上岸寻医,眼睁睁看着他死在嫂嫂怀中。哥嫂忍痛将他抛入湘江之中。到了衡阳,我们全家除了二姐仍在汉口外,总算暂时团聚了。
不久,日军占领长沙后,沿粤汉线直逼衡阳咸宁祭祀祭奠烧纸。全家商议,决定分两批撤离。一路为大姐、哥嫂先去桂林。一路为祖父、父母、三姐我和弟弟,到郊区西渡乡暂避。
此时衡阳火车南站,已是人山人海,挤满了向桂林方向逃难的人群咸宁祭祀祭奠烧纸。一列火车停靠在月台以外的股道上,人们争先恐后蜂拥而上。大哥提着行李抢先爬上火车找位置,可怜的大嫂怀着大肚子(就是后来出生的增福),双腿肿得发亮,在大姐搀扶下拼命往车上挤。当大姐用尽力气把大嫂顶上车的一瞬间,自己却被别人挤倒在车下轨道的煤渣石上,双膝血流如注,嵌在膝盖内的煤渣伴随了她的一生。二零零六年七月,大姐在武汉病重,我去看望她,在给她按摩“足三里”时,发现她左膝有一块凹下去的疤痕,周围布满了黑点。大姐边叹息边说述了这一段经历。
大姐大哥他们去了桂林,祖父和我们就留在衡阳咸宁祭祀祭奠烧纸。衡阳是湖南第二大城市,是粤汉、湘桂铁路的连接点,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国军当局多次表明要死守的决心。日军从四面八方围攻衡阳,守军艰苦浴血奋战。衡阳四郊呈敌我拉锯状。日军来了,我们就跑,日军走了。我们又回来。家里被日寇洗劫,吃的,用的全没有了。有一次日寇又来洗劫,祖父和父亲在逃跑中被日军抓去当挑夫。母亲一手抱着弟弟,一手牵着我,在日寇的机枪声中穿过稻田,跑到一老乡家里,才幸免于难。
一周后,父亲跑回家里咸宁祭祀祭奠烧纸。衣衫褴褛,两肩因挑东西被磨得血肉模糊,骨头都看得见了。他说是夜晚趁日军不备拼命逃了出来。大约半月后,祖父也回来了。七十多岁老人双肩同样被磨得血肉模糊,风烛残年的老人,也遭此大难。他是日军嫌他太老了,抓到年轻的,就把他放了。
战斗一天天激烈的进行,国军时而前进,时而后退咸宁祭祀祭奠烧纸。国军来了,我们就向他们说日寇的残暴罪行,他们说援军很快就会来的,表示一定会打败日寇。衡阳保卫战持续了四十七天,是中国抗战史上守城最久的城市之一。我们一家也在衡阳西渡乡度过了艰难的四十七天。衡阳失守,父亲决定举家西行到桂林,与先期到达桂林的大哥大姐会合。
当时,湘桂铁路衡阳段已中断,火车起点在冷水滩咸宁祭祀祭奠烧纸。我们和另外逃难的人一起,星夜离开西渡乡,抄小路向洪桥(今祈东)进发。次日路过一古庙,见一裸体女尸侧卧在大殿上。上半身用草席盖着,下半身露在外面。身上爬满了苍蝇和蛆虫。问及老乡,说是前几天被十多个日寇拖到这里轮奸致死的。见到这一触目惊心的情景,人们对日寇的滔天罪行无不义愤填膺,大骂日本鬼子该千刀万剐。行至洪桥已是下午,又坐汽车于当晚到达黎家坪,次日又乘车到达冷水滩火车站。此时火车站已人山人海,全家好不容易挤上火车。晚来的挤不进火车,便爬在车顶上。火车缓缓前行,不知多久,终于到达桂林,和大哥大姐会合了。
在桂林,我们住在漓江边的一户农户家里,适逢秋季开学,我又跳班就读于附近的育才小学咸宁祭祀祭奠烧纸。
不久,日寇继续沿湘桂线南进,桂林又吃紧了咸宁祭祀祭奠烧纸。
人 推 火 车
一九四四年九、十月间,我们全家分两批向贵阳进发咸宁祭祀祭奠烧纸。首批是祖父,大哥大姐大嫂等,父亲和我们留在桂林等候去衡阳打听衡通情况的人回来。不久消息传来,日寇进攻衡阳,从西门突破,西门附近战斗最为激烈。衡通和大姐购置的住房全部毁于战火,所有货物不知去向。
父亲和母亲带着三姐、我和弟弟,五个人坐火车往贵阳进发咸宁祭祀祭奠烧纸。到达金城江时要换车,在车站又看到一具女尸,大概三四十岁,鼻孔里流出绿色的东西。看来是逃难途中病死的。金城江车站也是挤满了人群。要上车,就得花大钱。父母便用半辈子的积蓄开路。就这样,我们才顺利上了火车。很多人进不了车厢,就爬在车顶,也有人蜷缩在车底下能容身的地方。
火车一路走走停停,行至南丹附近,爬不上坡了,列车员就逐个车厢呼叫,要男人们下车,听鸣笛推火车咸宁祭祀祭奠烧纸。人们赶路心切,自然纷纷下车。只听得火车一声尖叫,下面的人们就使劲用力推火车,慢慢地火车居然被推过了坡道,人们兴高采烈,欢声不止。
到贵州境内,路经一个大湾,风吹过一阵阵焦臭味道,原来在拐弯处有一火车头和几节烧毁了的车厢咸宁祭祀祭奠烧纸。车厢外横卧着十几具被烧焦的尸体。火车何时出事,无人得知,我们也无从打听。可怜这些难民,还没有到达贵阳便惨死途中,令人叹息不已。我们从桂林到达独山,平时坐火车只需一天多,当时走走停停,走了十多昼夜。
图 云 魂 归
从独山乘汽车到达都匀,碰到一位从贵阳来的朋友,告诉我们祖父在到达贵阳后不久就去世了咸宁祭祀祭奠烧纸。这一消息使全家万分震惊和悲痛。我们到达贵阳后,一进屋,便向祖父的灵位拜祭。大哥大姐向我们说述了祖父病逝的情况。原来祖父自被日寇拉夫后,身体一天天衰弱。逃出衡阳后,画也不画了,戏也不哼了。一次,他和大哥大姐路过贵阳附近的图云关时,说这儿风景很好,站在山上可看到全城,死后埋在这里是最好不过的了。
有一天,祖父去澡堂洗澡,回来受了风寒,疝气复发,终日疼痛难当,呻吟不已咸宁祭祀祭奠烧纸。听说鸦片能止痛,大哥便托人借来烟枪,买了三个烟泡。第一个烟泡没等吸上就化了,第二个也是这样,到最后一个,祖父撑着身子颤颤抖抖,含着烟枪,刚吸半口,便断气倒下了。
祖父生于清同治十年,一九四四年十月在贵阳去世,终年七十四岁咸宁祭祀祭奠烧纸。祖父去世对全家损失太大,他积累五十多年经验的国画艺术,无一人继承。他平生送给别人很多画,死时身边却没有留得一幅。
大哥、大姐按照祖父生前愿望,将他埋葬在图云关咸宁祭祀祭奠烧纸。我们到达贵阳的次日便上图云关拜祭祖父的坟。图云关扼贵阳东南要冲,地势险要,风景优美,是贵阳风景名胜之一。四十年后的八十年代,我出差贵阳,专程上图云关再拜祭祖父坟墓。但是到处草木葱葱,方向不错,就是找不到墓在哪里了。
一九五四年的初夏,母亲和弟弟在扬州居住咸宁祭祀祭奠烧纸。一天刚过中午,见一个老者身背一个大布袋子,汗涔涔地站在大门口,对我母亲说:“老太太,我可以要口水喝吗?”母亲端了杯水给他喝,只见他拿出一个烧饼,就着水啃。母亲说:“你年纪大了,吃烧饼容易噎着,家里还有点中午剩下的,你如不嫌弃就给你吃好吗?”老人家千谢万谢,把母亲给的饭吃了。休息时母亲问:“老人家,你布袋里装的是什么呀?”老人说:“不瞒你老嫂子说吧,过去我家里也是个殷实人家,我从小就喜欢收藏字画,现在家庭破败了,这些字画也没什么用了,就想背到城里,看看有没有人家要的,就卖几个钱家用。”母亲就说:“我家先人也是画画的,能给我们看看吗?”老人连说当然当然。
布袋打开,长长短短有一二十卷画,一一打开看看,有画虎的,有写字的,忽然,弟弟眼睛尖,看到一幅画上署名是樊晃,就叫起来:“姆妈姆妈,快看,是爷爷的画!”母亲仔细查看,还真是祖父的画咸宁祭祀祭奠烧纸。祖父名樊晃,字旭东。再把其他画一一打开查看,一共有四幅祖父的画。四个条幅,画的是春夏秋冬四季景色,用色淡雅,布局工整,非常有意境,是祖父作品中的精品。没想到祖父画了几十年画,死后没有保留一幅。去世十年后,在一个无意中发现了四幅画,真是苍天有眼啊!
母亲激动不已,千谢万谢,给老人一些钱咸宁祭祀祭奠烧纸。老人最后只收了五元钱,说:“府上的祖画能回家,这是太高兴的事。不是老嫂子可怜我给我饭吃,也就不会有祖画回家的好事啊,这就是缘啊。”
母亲把画收藏好,非常珍惜,从不挂起来咸宁祭祀祭奠烧纸。在文革十年浩劫中,母亲把画带到咸宁大哥处,后来被烧毁了。
文革后有一年冬天,我与二姐重游扬州咸宁祭祀祭奠烧纸。听说有个老人叫冯世英的,保存有祖父的两幅扇面。我和二姐登门拜访,他拿给我们看是用精致的竹骨裱装好的,一幅为花鸟,一幅为山水,落款为樊晃。我们表示用钱赎回来,他婉言谢绝了。从此就再没有看到祖父的画了。
落 户 山 城
一九四四年秋冬,日寇继续向西进犯,一直打到独山,贵阳震惊,全城一片混乱咸宁祭祀祭奠烧纸。我们全家仍分两批向大后方重庆奔来。大哥,大嫂,大姐和刚出生的增福先到重庆,住小龙坎。我随父母、三姐、弟弟于十一月离开贵阳。此时气候开始寒冷,我们乘坐的是一部从贵阳到重庆的货车。货车是木炭车,驾驶室旁挂一个圆筒形的炉子,下面烧炭,上面装水,用水蒸汽驱动,爬坡比人走得还慢。下坡雨雪路滑,要助手用三角木助刹,走几步刹一下。经过娄山关,爬吊尸岩,下七十二湾,人人心惊肉跳,母亲闭眼念佛,祈求菩萨保佑。大约走了四天,终于到了重庆海棠溪。过江上储奇门,抬头一看,那么高的坡啊。当走到民生路一家旅馆时,全家大小都累得筋疲力尽了。
次日,从牛角沱乘马车到达小龙坎咸宁祭祀祭奠烧纸。在小龙坎先后住过几个地方,最先住在横街一家照相馆楼上。因房租贵,改搬到至正街一个斜土坡上用竹木搭的棚子里。十多平方,用布拉着,父母,我,三姐,弟弟居住。大姐住在另外地方。大哥到天星桥国军后勤部报道,被安排在一个运输连当押运员。有了工作,带上嫂子侄子住在部队。不久大哥就被裁员。失业的他到处寻找工作,四处碰壁。由于大哥曾在国军里做过事,在文革中惨遭灾难,被关牛棚数年,受尽折磨。
到重庆后,父亲的储蓄全部用光咸宁祭祀祭奠烧纸。衣服就是随身的,没有什么可变卖。没有生活来源,父亲就找江苏同乡,汉口同事,衡阳朋友救助。我们住处没有自来水,只有挑田里的水,用白矾澄清后饮用。母亲带上三姐和我经常去田边土坎挖野菜,补充粮食的不足。艰苦岁月过了几个月,终于迎来抗战胜利。我父亲也在同乡介绍下,在重庆林森路安康银行找到一份工作。一九四五年秋冬,我们离开小龙坎,搬到城里慈厚街水沟二号居住。从此,生活开始安定下来。
我在重庆的户口本上至今记载着:一九四四年十一月从湖南衡阳迁入咸宁祭祀祭奠烧纸。当时是用阴历,按阳历就是年底或第二年初了。总之,我们举家逃难到重庆,半年多便迎来了抗战胜利。
后 记
此文记述了樊家在抗战时期逃难的苦难经历,可以看出,樊家几门现在分居各地,是历史造成的悲剧咸宁祭祀祭奠烧纸。在过去的苦难历程中,我们的兄弟姐妹互相帮助,从生死线中逃难出来,几十年以来,我们兄弟姐妹依然保持着这传统,互相帮助,亲密无间,希望后人能继续保持这好的传统。目前,我们樊家只有我和二姐玉芬、三姐玉芳、弟弟恩德健在,其余亲人都相继离开了我们。但愿逝者安息,健者平安!
代烧服务——代烧金元宝——代烧纸钱
加师父微信 查看代办视频 微信:wangzijinci
本文链接:https://fuzhoufashi.com/index.php/post/38839.html
转载声明:本站发布文章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若有文章涉及到您的权益及版权,还麻烦及时联系我们,我们将及时删除,谢谢配合。 特别提醒:如文章中有涉及到祭祀风俗、民间习俗等,皆为民间一种美好寓意,请科学看待,切勿封建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