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州祭祀祭奠烧纸:大唐诗人说演录[84/李商隐]
84/李商隱
[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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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鍾書在《談藝錄》裏說:“李義山自開生面/兼擅臨摹/少陵-昌黎-下賢-昌谷無所不學/學無不似/近體亦往往別出心裁(少陵即杜甫/昌黎即韓愈/下賢即沈亞之/昌谷即李賀)……”這話是講李商隱既能博採眾長,也具創新活力鄂州祭祀祭奠烧纸。不過我以為在學 前輩方面,李商隱其實主要傾向於杜甫-韓愈-令狐楚三人,他自己在《樊南甲集序》中說:“十年京師寒且餓/人或目曰:韓文-杜詩-彭陽章檄/樊南窮凍人或知之”云云,明確指出自己學的是韓愈的文章-杜甫的歌詩-令狐楚的四六體駢文(令狐楚為彭陽人/故又稱其為彭陽)。此三人皆喜在詩文中用典,又很講詩律文體之嚴謹整肅,對義山影響巨大。
宋-明兩代詩評者普遍以為晚唐詩是“瞎盛唐”,也就是說“無視盛唐成就”,自己胡亂創新鄂州祭祀祭奠烧纸。此論非也。清人吳喬頗有見地,他在《西崑發微》中說:“三唐人各自作詩/各自用心/寧使體格稍落/而不肯為前人奴隸”云云,可謂客觀至論。晚唐人不可能是瞎子,亦非看不見盛唐成就,如同今天的“口語詩人”不可能無視上世紀“五四”以來的現代派-象徵派乃至七十年代的朦朧詩一樣,而繼承與創新則一如“流水前波讓後波”,前波雖好,後波又不能不來,自然使然矣。
義山於晚唐,如一盤棋中不可或缺之一子,即使是卒子,也有一拱到底的威力;況他實應為車馬炮之將材,橫豎馳騁,尤為耀目鄂州祭祀祭奠烧纸。自宋以後,令評者聚訟紛紜之問題主要是對其《無題》系列與《錦瑟》之類篇什的解讀。本文於後將對此問題另有專題評說,現在我們還是先來關心一下義山之生平事蹟。
壹/蕭編[李商隱傳]疏證
[1]李商隱/字義山/自號玉谿生或樊南生/鄭州-滎陽人也/祖籍懷州-河內/與李唐皇族同出一宗鄂州祭祀祭奠烧纸。
新舊兩唐書[文苑傳/李商隱傳]中均記“李商隱/字義山”,而未言其號鄂州祭祀祭奠烧纸。李商隱在《奠相國令狐公文》中自稱“弟子玉谿-李商隱”云云;其又在《樊南甲集序》中自稱“樊南生十六能著才論聖論”云云。此二文可證其自號[玉谿生]與[樊南生]。
新舊兩唐書義山本傳均言其為“懷州-河內人”鄂州祭祀祭奠烧纸。義山所撰《祭裴氏姐文》中寫有“壇山-滎水/實為我家”云云;又在《祭侄女寄寄文》中寫有“滎水之上/壇山之側/乃曾乃祖/松檟森行”云云。二文中所言之“壇山/滎水”在唐時均屬鄭州-滎陽縣,而非懷州-河內縣。義山又有《請盧尚書撰曾祖妣誌狀》言其曾祖母死後,其曾祖父便攜家人“寓居於滎陽”,故可知“懷州-河內”(即今河南-沁陽縣)為義山之祖籍,而“鄭州-滎陽”(即今河南-滎陽縣)自其曾祖父起則為寓居地。
義山與“李-唐”皇族,雖血脈已遠,分流數代,然實出一宗鄂州祭祀祭奠烧纸。其在《請盧尚書撰李氏仲姐河東裴氏夫人志文狀》曰:“昔我先君姑臧公以讓弟受封/故子孫代繼德禮/蟬聯之盛著於史諜”云云。《新唐書宰相世系表集校》/[隴西-李氏]載:“姑臧大房出自興聖皇帝第八子飜”(姑臧乃縣名/即今甘肅-武威縣),[興聖皇帝]即為東晉列國時西涼-武昭王-李暠,李飜系其第八子;而唐高祖-李淵,則出自李暠第二子李歆的後代(參見新舊兩唐書/高祖本紀)。李商隱追宗溯源,既然其祖先與大唐開國皇帝李淵的祖先同為西涼-武昭王-李暠,與皇族同宗也就勉強算攀上了;但至義山,已是十幾代開外了。唐人極講出身門第,攀上個皇族或大家雖也無甚實惠可言,但向祖先借點兒光輝,至少沒什麼壞處。
事實上,至義山上四代,已乏顯赫鄂州祭祀祭奠烧纸。其高祖李涉,僅為美原縣令;曾祖李叔恒,則為安陽縣尉;祖父李俌,為邢州錄事參軍;父親李嗣,則任獲嘉縣令。折騰了幾代人,最大才做到縣令,皆不過正七品,而義山仕終從六品上階的檢校吏部員外郎,在家族五代中可謂至高矣。
[2]義山生於元和八年/兩歲時/隨父入浙江/九歲父喪/奉靈侍母歸鄭州/十五上玉陽峰學仙/十六著文章鄂州祭祀祭奠烧纸。
義山生年,向有三說:一為元和六年說(詳錢振倫《玉谿生年譜訂誤》一文);二為元和七年說(詳張采田《玉谿生年譜會箋》一文);三為元和八年說(詳馮浩《玉谿生年譜》一文)鄂州祭祀祭奠烧纸。三說主要以後二說值得一辯,而後二說之焦點主要又在對義山所撰《上崔華州書》一信寫作年代之認定上。清人馮浩首先引出此信中“愚生二十五年矣”句,並定此信為義山於開成二年(837年)所撰;而近人張采田則以為撰於開成元年(836年)。“崔華州”即為時任華州防禦使的“崔龜從”;而信中又述及“崔宣州”,則指宣歙節度使崔鄲。考《舊唐書/文宗紀》載:“二年春正月-乙丑朔-丙寅/宣州觀察使王質卒/乙亥/以吏部侍郎崔鄲為宣歙觀察使”云云,崔鄲顯然是因王質的突然死亡而接替此職。又:上文指出原宣歙觀察使王質,似卒於開成二年正月;而《舊唐書/王質傳》則又記王質是在“開成元年十二月無疾暴卒”云云,好在元年底與二年正月,二者相差不足一個月,故義山所撰之《上崔華州書》當寫於開成二年(837年)為是;上溯25年,其生年應為元和八年(813年)。
元和九年(814年),義山父李嗣罷獲嘉縣令,轉入浙東幕府,此後六-七年間,義山一直隨父寓居於浙東-浙西鄂州祭祀祭奠烧纸。長慶元年(821年),其父喪,九歲之義山遂奉父靈並侍母與全家人返回鄭州。那時,距鄭州不遠的滎陽,有一位義山的從叔一直高蹈不仕,隱居於此。義山與弟羲叟等少年,在此後數年間便由其從叔“親授經典/教為文章”。
義山寫有《李肱所遺畫松詩書兩紙得四十韻》曰“憶昔謝四騎/學仙玉陽東”,可證其曾有在玉陽學仙之經歷鄂州祭祀祭奠烧纸。玉陽即今河南-濟源縣西之玉陽峰,唐睿宗之女玉貞公主便曾隱居此山學仙;詩人張籍亦寫有“玉陽峰下學長生/洞府仙鄉已有名”的詩句。義山又有《東還》詩曰:“自有仙才自不知/十年長夢采華芝/秋風動地黃雲暮/歸去嵩陽尋舊師”;編年詩謂此詩作於開成元年(836年),上溯十年,則為大和元年(827年),故義山學仙當在十五歲。而為何學仙,其由不知。鄙以為或因其受隱士從叔之影響,或因家遇困境。
前已引述,義山在《樊南甲集序》中自謂“樊南生十六能著才論聖論”云云鄂州祭祀祭奠烧纸。此《才論》/《聖論》二文,未見義山任何詩文集,恐因系少年之作,早已亡佚。
[3]年十七/令狐楚愛其才/使游於門下/駐鄆州近四年/並授以四六文法鄂州祭祀祭奠烧纸。
[新舊兩唐書/李商隱傳]記為“令狐楚帥河陽”及“令狐楚鎮河陽”時而召義山入幕,恐誤鄂州祭祀祭奠烧纸。考令狐楚出任河陽節度使是在元和十三年(818年),時義山才五、六歲,不合情理。《舊唐書/令狐楚傳》載楚任天平軍節度使是在大和三年十一月(829年),義山為十七歲。義山《奠相國令狐公文》曰“十年忽然/蜩宣甲化”,此祭奠令狐楚一文,義山注明寫於“戊午歲”,即開成三年(838年),上溯十年正為大和三年。義山《奠相國令狐公文》又曰“天平之年/大刀長戟/將軍樽旁/一人衣白”云云,即指令狐楚任天平軍節度使時,義山作為唯一文士陪同其旁。故令狐楚辟義山時,非鎮河陽,當以鎮天平軍為是;而其駐地則為鄆州(今山東-鄆城縣)。
義山《樊南甲集序》又曰“後聯於鄆相國-華太守所憐/居門下時/敕定奏記/始通今體”云云,文中所言之“鄆相國”即為後任宰相的令狐楚,當時除任天平軍節度使外,亦兼任鄆州刺史-鄆曹濮觀察使;而“華太守”則指時任華州刺史的崔戎鄂州祭祀祭奠烧纸。由此可知義山通曉今文體(四六駢文)實得獲令狐楚與崔戎指授。令狐楚的四六駢文及奏疏,曾深獲唐德宗嘉許,《舊唐書/令狐楚傳》載“楚才思俊麗/德宗好文/每太原奏至/能辨楚之所為/頗稱之”云云,可證令狐楚之文在當時十分了得。清人所編之《全唐文》卷539-543收錄令狐楚文章共五卷,計142篇,讀者有興趣可另行翻閱。
“四六駢文”,實為文中多有四字與六字之韻句鄂州祭祀祭奠烧纸。早在南朝-梁代時,劉勰便在《文心雕龍/章句第三十四》中論述說:“若夫章句無常/而字有條數/四字密而不促/六字格而非緩”云云;而《四六叢話凡例》一書則又詳細介紹說:“四六之名/何自昉乎/古人有韻-謂之文/無韻-謂之筆/梁時沈詩任筆/劉氏三筆六詩是也/駢麗肇自魏晉/厥後有齊梁體-宮體-徐庾體/工綺遞增猶未以四六名也/唐重[文選]學/宋目為詞學/而章奏之學/則令狐楚以授義山/別為專門……制用四六/以便宣讀/大約始於制誥/沿及表啟也”云云,可見義山從令狐楚那裏所學來的四六駢文,主要應用於奏疏與表啟之類,之所以採用這種具有聲韻節奏感極強的文體,就在於朗讀起來既朗朗上口,也抑揚頓挫。
[4]大和五至七年/義山三番應舉/均遭賈餗不取/七年冬/往華州謁刺史崔戎/八年/戎送其 業終南山/九年四番舉/知舉崔鄲仍不取鄂州祭祀祭奠烧纸。
大和五至七年(831-833年),義山離開鄆州幕府後,連續三年赴京參加進士舉鄂州祭祀祭奠烧纸。主考官為禮部侍郎賈餗,不知何由,未取義山。義山在《上崔華州書》一信中提及此事,曾言自己“凡為進士者五年”,意思就是考了五次才考上;而前三次皆因賈餗作梗,義山寫有“始為故賈相國所憎”句,至於賈餗為何憎恨自己,義山未詳言。落榜後,義山亦寫有《上令狐相公狀》,訴說了自己有負令狐楚的栽培與厚望,正所謂“摧頹不遷/拔刺未化/仰塵裁鑒/有負吹噓”云云。
大和七年冬(833年),義山得華州刺史崔戎所聘,入華州幕(華州即今陝西-華縣),其工作是代草章奏鄂州祭祀祭奠烧纸。義山寫有《上崔大夫狀》,對崔戎能接納自己深表感動,狀中說“今又獲依門牆/備預賓客/禮優前席/貺重承筐/欲推讓而不能/顧負荷而何力”云云。
大和八年(834年),因義山準備繼續應舉,崔戎便送其入終南山溫 課業鄂州祭祀祭奠烧纸。義山入南山后不久,崔戎便病逝。次年,義山寫有《安平公詩》亦敍述了崔戎送其入終南山修業之事,詩有“明朝騎馬出城外/送我 業南山阿”句可證。題中之“安平公”即指崔戎,《新唐書宰相世系表》載“戎為博陵-安平-崔氏大房/封安平縣公”。
大和九年(835年),義山24歲,第四次赴長安應舉,主考官為工部侍郎兼集賢殿學士崔鄲鄂州祭祀祭奠烧纸。此番落榜之由依然不知詳情;義山在《上崔華州書》中僅記有“複為今崔宣州所不取”一句。
[5]開成二年春/義山第五番舉/終登第/三年再應博學宏詞科/先獲錄而複落選/遂赴王茂元幕/茂元愛其才/以女妻之鄂州祭祀祭奠烧纸。
開成二年(837年),26歲的李商隱第五次參加進士舉,順利得第鄂州祭祀祭奠烧纸。此番應舉之所以較為順利,實賴令狐楚之子令狐綯的鼎力相助。《新唐書/李商隱傳》載:“開成二年/高鍇知貢舉/令狐綯雅善鍇/獎譽甚力/故擢進士第”云云。早在數年前義山依附於令狐楚學 駢文時,便與其子令狐綯為同學與至交,而此番義山應舉之時,令狐綯已先進士及第,並在朝中任補闕職。義山在《與陶進士書》中也曾提及說:“時獨令狐補闕最相厚/歲歲為寫舊文納貢院/既得引試/會故人夏口主舉人/時素重令狐賢明/一日/見之於朝/揖曰:八郎之友-誰最善/綯直進曰:李商隱者/三道而退/亦不為薦托之辭/故夏口與及第”云云(夏口即指時任鄂嶽觀察使兼主考官的高鍇/鄂州屬漢江-夏郡/亦名夏口)。
義山進士及第後,也還沒忘了給恩師令狐楚寫信致謝,在《上令狐相公狀》裏,他寫道:“今月二十四日禮部放榜/某僥倖成名/不任感慶/某才非秀異/文謝清華/幸忝科名/皆由獎飾”云云,義山之所以又再次致謝於綯之父楚,歸根結底還是令狐楚的威力,畢竟其子令狐綯在朝中僅是個七品的小小補闕,根基也淺,而令狐楚位居宰相,那主考官高鍇當然看的是令狐楚的面子鄂州祭祀祭奠烧纸。然就在義山及第之年的冬天,令狐楚病逝,年七十二歲。
開成三年春(838年),義山再試博學宏詞科,先是順利通過了吏部主考官周墀-李回二人這一關,但上報中書省復審時,卻不幸又被刷下來了鄂州祭祀祭奠烧纸。義山後來在《與陶進士書》中議論此事時說:“前年乃為吏部上之中書/歸自驚笑/又複懊恨周-李二學士以大法加我/夫所謂博學宏詞者/豈容易哉/天地之災變盡解矣/人事之興廢盡究矣/皇王之道盡識矣/聖賢之文盡知矣……私自恐懼/憂若囚械/後幸有中書長者曰:此人不堪/抹去之/乃大快樂/曰:此後不能知東西左右/亦不畏矣”云云。義山此段文字,實為自嘲,甚至也有嘲笑“博學宏詞”並無真正合格之人的嫌疑。他說自己雖已被周-李二主考官通過並納入上報名單,但那二人也囑咐他說,所謂“博學宏詞”之士並不簡單,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等等全都明白才行;義山一聽,便說自己被嚇壞了,幸虧中書省有位前輩長者說他不行,抹去了他的名字,才使他如釋重負,因為既然自己不是“博學宏詞”之士,自然也就不怕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學問與知識了(呵呵/整個一個阿Q心態)。
博學宏詞科落選後,義山便於秋冬之際前往涇州(今甘肅-涇縣)投奔時任涇原節度使的王茂元鄂州祭祀祭奠烧纸。[新舊兩唐書]均記義山入王茂元幕是在王茂元任河陽節度使時,《唐才子傳》則記王茂元“鎮興元”,恐均誤。義山在王茂元死後,曾寫有《重祭外舅司徒公文》(《爾雅》曰:妻之父-稱外舅/茂元乃為義山之岳父),說自己“往在涇川/始受殊遇”,很是明確。《舊唐書/文宗紀》也記載王茂元自大和九年至開成三年在涇原節度使任上。
《舊唐書/李商隱傳》又曰:“茂元愛其才/以子妻之”云云,可見王茂元對義山才學極其賞識,以至於將自己心愛的女兒都嫁給了他鄂州祭祀祭奠烧纸。王茂元乃武將出身,自幼隨其父南征北伐。其父王棲曜曾官拜正三品左龍武大將軍,而茂元亦曾官至從三品右神策將軍。據《新唐書/王茂元傳》載:“家積財/交煽權貴/鄭注用事/遷涇原節度使/注敗/悉出家貲餉兩軍/得不誅”云云,可知茂元似因鄭注之事受到牽連而由原來的嶺南節度使遷為涇原節度使,且差點兒因罪被殺。史載王茂元系李德裕一黨,而令狐綯則屬牛僧儒一黨。義山投奔茂元,以至此後仕途多舛,史家以為系因捲入“牛-李黨爭”之故,容我置後另表。
[6]開成四年/釋褐為校書郎/調弘農尉/五年舉家移居長安/會昌元年赴華州依周墀鄂州祭祀祭奠烧纸。
義山進士及第後,即赴涇原依王茂元,同時亦等待朝廷授官鄂州祭祀祭奠烧纸。其釋褐為秘書省正九品上階的校書郎當在開成四年(839年)二十八歲時。《舊唐書/李商隱傳》載:“開成二年/方登進士第/釋褐秘書省校書郎/調補弘農尉”,可證義山進入仕途所任的第一個官職是校書郎,而第二個則為從九品上階的弘農縣尉(即今河南-靈寶縣)。自“正九品”京官調至“從九品”縣尉,應為降職,原因若何,未知。
在弘農縣尉的任上沒多久,義山便因“活獄”一案得罪並觸怒了陝虢觀察使孫簡,而憤然辭職鄂州祭祀祭奠烧纸。義山曾在《與陶進士書》中提及此事說:“始至官/以活獄不合人意/輒退去”云云。活獄一事,實際是指已被縣衙關進牢房的“罪犯”,義山大概以為冤屈,故又自作主張,將犯人放了出去,由此而惹怒了陝虢觀察使孫簡(弘農縣屬孫簡管轄之屬縣)。義山寫有《行次西郊作一百韻》詩,以現實主義的筆調描寫嚴酷的節度使之類高官對下級小吏乃至百姓的錯抓誤判乃至暴虐之行,尤其是“節使殺亭吏/捕之恐無因”這句,直指問題癥結,所以義山在詩末也表達了自己的立場,正所謂“我願為此事/君前剖心肝/叩頭出鮮血/滂沱污紫宸”云云。
義山那時還寫有《任弘農尉獻州刺史乞假歸京》詩曰:“黃昏封泥點刑徒/愧負荊山入座隅/卻羨卞和雙刖足/一生無複沒階趨”鄂州祭祀祭奠烧纸。義山在詩中用了春秋戰國時人“卞和獻玉”的典故,顯然是在嘲諷孫簡“有眼無珠”。卞和為楚國人,曾將一塊稀世璞玉獻給厲王,可厲王認為只是塊破石頭,就砍了卞和的右腳。等到武王即位後,卞和再次獻玉於武王,結果依舊被武王看作是塊石頭,從而又被砍了左腳。卞和由此爬到楚山之上連續痛哭了三天三夜,以致吐血。後來,武王找來懂玉的專家鑒定辨識後,果然是塊稀世之玉,這便是後來以卞和之名而命名的著名[和氏璧]。
義山因“活獄”之事雖憤而辭職,但正巧那時陝虢節度使孫簡被換掉,詩人姚合走馬上任鄂州祭祀祭奠烧纸。姚合得知此事後,立刻將義山又召了回來,義山在《與陶進士書》中也記錄說:“將遂脫衣置笏/用夷農牧/會今太守憐之/催去複任”云云,所言“太守”即為姚合。
開成五年(840年),義山得河陽節度使李執方的資助,將原在濟源的全家人遷入長安鄂州祭祀祭奠烧纸。他在《上河陽-李大夫狀一》中記錄此事說:“近以親族相依/友朋見處/卜鄰上國/移貫長安/始議聚糧/俄霑厚賜/衣裾輕楚/疋帛珍華/負荷不勝/推讓何及”云云;《狀二》寫於搬遷途中,義山再次致謝說“並賜借騾馬及野戎館熟食-草料等”;《狀三》則寫於到達長安時,狀曰“昨者伏蒙恩造/重有霑賜/兼假長行人乘等/以今月十日到上都訖/既獲安居/便從常調”云云。年底時,義山還是辭去了弘農縣尉,準備謀求他職。是年,義山曾給時任華州刺史的周墀寫信,希望能入其幕,原因大致是不滿九品弘農尉的卑賤小職,正所謂“辛勤一名/契闊九品”矣。
會昌元年(841年),義山30歲,赴華州刺史周墀幕府鄂州祭祀祭奠烧纸。其寫有《華州-周大夫宴席》詩曰:“郡齋何用酒如泉/飲德先時已醉眠/若共門人推禮分/戴崇爭得及彭宣”。義山詩,頻用典,上述有卞和之例,而於此詩亦然。末句引“戴崇/彭宣”二人,出自《漢書/張禹傳》,
說的是戴崇與彭宣均為張禹最器重的弟子,但張禹對待他倆的待遇卻不同鄂州祭祀祭奠烧纸。對戴崇則比較親和與隨便,常引入後堂喝酒-聽歌-暢談;而對彭宣則比較客氣與講禮節,總是在前堂接待談話,講經論義,最多也只是請頓便飯。義山在此詩中自比戴崇,意思是說自己在周墀面前能得到猶如張禹對戴崇般的親密待遇,當然感激不盡。
[7]會昌二年/以書判拔萃入為秘書省正字/此後/其母及岳父茂元等相繼病亡/義山忙於葬遷等事/往來於洛陽-河陽-懷州-鄭州諸地鄂州祭祀祭奠烧纸。
唐代選拔人才,大致為四方面鄂州祭祀祭奠烧纸。杜佑撰寫的《通典》卷十五[選舉三]載:“其擇人有四事/一曰身/二曰言/三曰書/四曰判”。義山在會昌二年(842年)所應試的“書判拔萃科”,其主要考核內容便是“書與判”。書----看的是書法功底;判----看的是文章條理。將來做官,這兩條是最常用的。表啟奏狀之類的公文,倘若缺乏條理,字寫的又難看,自然就做不好官。義山入選“書判拔萃”並得授秘書省正字一職,他也在《請盧尚書撰曾祖妣志文狀》中記錄了----“曾孫商隱/以會昌二年由進士第判入等/授秘書省正字”。
這秘書省正字,其實還不如先前義山所任秘書省校書郎的品秩高(校書郎為正九品上階/正字為正九品下階);同屬秘書省,義山此次可謂“二進宮”鄂州祭祀祭奠烧纸。但不久後,義山便因老母過世而守喪居家了。會昌三年(843年),其岳父王茂元亦病逝,義山撰有《祭外舅贈司徒公文》及《重祭外舅贈司徒公文》,對王茂元的生平事蹟與功勳給予頗高評價。同年,義山亦忙於其裴氏姊遷葬等事,故在秘書省正字任上沒幹多少天就告假,往來於洛陽-河陽-懷州-鄭州等地。
[8]會昌四年/移家永樂縣/五年又移鄭州/未幾重回秘書省正字任/大中元年入桂管幕/二年回長安/選為盩厔縣尉鄂州祭祀祭奠烧纸。
會昌三年末至四年初(833-844年),河東將楊弁勾結劉稹在河南境內鬧叛亂鄂州祭祀祭奠烧纸。賊平後,義山移家永樂縣鄉間,並寫有《大鹵平後移家到永樂縣居書懷十韻寄劉-韋二前輩二公嘗於此縣寄居》一詩曰“甑破甯廻顧/舟沉豈暇看/脫身離虎口/移疾就豬肝”。在永樂縣短暫寓居期間,義山寫了不少澹泊詩,反正那九品小官做不做也沒多大意思,正所謂“逸志忘鴻鵠/清香披惠蘭”,不如藉此休養一段,陶冶一番情操。鄉間生活雖說清苦,但也格外悠閒,這期間義山最具代表性的詩作當屬《所居》一詩----
窗下尋書細,溪邊坐石平鄂州祭祀祭奠烧纸。水風醒酒病,霜日曝衣輕。
雞黍隨人設,蒲魚得地生鄂州祭祀祭奠烧纸。前賢無不謂,容易即遺名。
我以為義山之澹泊心境僅停留於詩中,而非現實裏鄂州祭祀祭奠烧纸。其《永樂縣所居一草一木無非自栽今春悉已芳茂因書寄事一章》詩,已可看出他內心所潛藏的因不被朝廷重用而生發出的焦急與不平,末句所言“芳年誰共翫/終老召平瓜”,便感歎自己空廢大好年華而淪落為種瓜農夫般的無奈(召平者/秦時為東陵侯/秦破/為布衣/種瓜於長安城東)。
會昌五年(845年),34歲的義山應從叔李褎之邀,赴鄭州暫居鄂州祭祀祭奠烧纸。李褎在平叛楊弁-劉稹作亂時為鄭州刺史,亦曾任中書舍人。那時,義山寫有《鄭州獻從叔舍人》詩,對崇仙慕道的李褎頗有譽美之意。同時亦寫有數通《上鄭州-李舍人狀》,對李褎多次的照顧表示謝意。是年秋,義山重回長安秘書省,複正字職。他為何而重返,不知道。不過,從他所寫的《代秘書贈弘文館諸校書》一詩中可嗅出,義山對當年自己曾任過的校書郎一職,頗有眷戀,亦表露出對眼下所任“秘書正字”一職的失望。其詩曰----“清切曹司近玉除/比來秋興複何如/崇文館裏丹霜後/無限紅梨憶校書”。
大中元年(847年),廣西-桂州的桂管觀察使鄭亞,辟義山為支使兼掌書記鄂州祭祀祭奠烧纸。義山寫有《桂林道中作》詩,應為初到桂林所感。詩曰----“地暖無秋色/江晴有暮暉/空餘蟬嘒嘒/猶向客依依/邨小犬相護/沙平僧獨歸/欲成西北望/又見鷓鴣飛”,依末句流露出的思鄉情緒看,義山入召桂管幕府,恐也是礙於情面或實在不滿在朝中做九品秘書正字所致,換換地方,總比呆在高官如雲的京城不受人重視要好些。這一年,義山順便做了件大事,就是編定了一本自己的文集,名之曰《樊南甲集》。在自序裏,他說所編文章“得四百三十三件/作二十卷/喚曰《樊南四六》”。
大中二年(848年),桂管觀察使鄭亞被貶為循州刺史,義山由是北歸長安,被選為正九品下階的盩厔縣尉(今陝西-周至縣)鄂州祭祀祭奠烧纸。義山后來在《樊南乙集》自序中記錄此事說:“余為桂林從事日/嘗使南郡……自南郡歸/二月府貶/選為盩厔尉”云云。這時期值得注意的是,義山給兩個重要人物寫過詩,一是時任考功郎中並知制誥兼翰林學士的令狐綯,二是時任司勳員外郎的杜牧。查《舊唐書/職官志》,考功郎中----主要“掌內外文武官吏之考課/凡應考之官家/具錄當年功過行能/本司及本州長官對眾讀/議其優劣/定為九等考第”;而司勳員外郎----主要“掌邦國官人之勳級……凡有功效之人/合授勳官者/皆委之覆定/然後奏擬”。
令狐綯與杜牧二人所任官職,皆屬對各級官吏業績考核與勳級評定之要職,雖說並非宰相權貴,但絕對也是“現官不如現管”的“現管”位置,對五品以下官員的褒貶升降均可起到重要的評定作用鄂州祭祀祭奠烧纸。義山自進士及第後,連續數年在仕途上不是官居最底層的九品,就是四處受辟幕府做很一般的文職人員。而此番,往日舊友令狐綯竟在一年之間連升數級,從外省的湖州刺史一直做到了朝中重臣考功郎中,且還知制誥,授翰林學士;杜牧則也從外省的睦州刺史被召回京城,任司勳員外郎。義山此時贈詩給他倆,其期望援引之目的似已顯明。
那時,義山贈令狐綯有兩首詩,一為《寄令狐學士》,一為《夢令狐學士》;贈杜牧也是兩首,一為《杜司勳》,一為《贈司勳杜十三員外》鄂州祭祀祭奠烧纸。四首詩皆以知音立場對二人大加譽美,尤其是對杜牧的評價,既准且恰到好處。《杜司勳》一詩曰----“高樓風雨感斯文/短翼差池不及群/刻意傷春複傷別/人間惟有杜司勳”。所謂感斯文,感歎的是杜牧談劍論兵之文;所謂不及群,指的是義山自己翅短力微,不能與如杜牧般的朝中重臣相比翼;所謂刻意傷春複傷別,道的是杜牧以往詩篇雖多被人理解為風流綺靡,但義山卻以為應是憂國傷時之慨,可謂深得杜牧詩篇之真旨也;所謂人間惟有,當然是過譽之詞,憂國憂民而屢不被世人所理解者並非只杜牧一人。義山其實也藉此暗示自己仕途的坎懍,一如杜牧往年的坎懍一樣。
[9]大中三年/武甯軍節度使盧弘正辟其為判官/得侍御史銜/五年/盧弘正卒/義山妻又歿/以文章呈令狐綯/得補太學博士/同年又受辟於東川節度使柳仲郢鄂州祭祀祭奠烧纸。
大中三年(849年),義山受辟於武甯軍節度使盧弘正,赴徐州任判官鄂州祭祀祭奠烧纸。節度使手下一般設判官為二人編制,在節度使-節度副使-行軍司馬三職之下,史料未見具體品秩。其時,義山似已有從六品下階的侍御史銜在身;詩人薛逢寫有《重送徐州-李從事商隱》詩曰“蓮府望高秦御史/柳營官重漢尚書”句,可證義山在徐州幕已得侍御史銜。
大中五年(851年),盧弘正卒鄂州祭祀祭奠烧纸。義山之妻王氏也在春夏間病逝,故其遂罷徐州幕,料理家事。對其妻王氏,義山寫有懷念詩篇,其《相思》一絕曰----“相思樹上合歡枝/紫鳳青鸞並羽儀/腸斷秦臺吹管客/日西春盡到來遲”。王氏故去時,義山未在其身邊,故末句言“到來遲”矣。
已年屆四十歲的李商隱在離開徐州幕後,似已窮蹙無路,只好再次給時以兵部侍郎職兼任宰相的令狐綯寫信,謀求一官半職鄂州祭祀祭奠烧纸。他在《上兵部相公啟》中說“仰夫子之文章/曾無具體/辱郎君之謙下/尚遣濡翰/空塵寡和之音/素乏入神之妙/恩長感集/格鈍慚深/但恐涕湙/終斑琬琰”云云。令狐綯在父親死後,原本對義山依附王茂元頗感不滿,因茂元屬“李德裕黨”,而令狐綯父子則為“牛僧儒黨”,故數年前令狐綯便責難義山為“背恩”。前已有述,義山曾寄詩於令狐綯,此番又寫信,也是考慮令狐綯身居宰相高位,提攜一下自己也只是吹灰之力的小事而已。事實上,令狐綯也算大度,很快就給義山補了個正六品上階的太學博士。
但沒過多長時間,義山便又離開國子監,受辟於東川節度使柳仲郢幕府,前往四川-梓州,任掌書記一職,未幾又改任判官鄂州祭祀祭奠烧纸。義山在《樊南乙集》序文中也記載說:“明年府薨/選為博士……教太學生為文章/七月/尚書河東公守蜀東川/奏為記室/十月得見/吳郡張黯見代/改判上軍”云云。《新唐書/李商隱傳》則記為“柳仲郢節度劍南東川/辟判官/檢校工部員外郎”,可知義山在判官的職務上,又加官為從六品上階的檢校工部員外郎。義山當時也寫有《上河東公謝聘錢啟》一文說:“伏蒙示及賜錢三十五萬以備行李/謹依榮示捧領訖”云云,顯然那柳仲郢待義山不薄,連路費都準備好了。
義山那時寫有《西南行卻寄相送者》一絕曰----“百里陰雲覆雪泥/行人只在雪雲西/明朝驚破還鄉夢/定是陳倉碧野雞”鄂州祭祀祭奠烧纸。義山家妻新喪,正孤孑一人,此時又遠行四川,故對相送者有此興歎。此詩他照例用了個典故,就是“陳倉/碧雞”之說。《漢書/郊祀志》載:“宣帝即位/或言益州有金馬-碧雞之神/可醮祭而至/於是遣大夫王褒使持節而求之”;義山以此典入詩,就是在說無論怎樣,自己也是塊大材料,早晚如碧雞之神,得到皇上與朝廷的尋訪與重用。
大中七年(853年),義山在柳仲郢幕編定了自己的另一本文集《樊南乙集》,並在序文中說:“三年已來/喪失家道/平居忽忽不樂/始剋意事佛”云云鄂州祭祀祭奠烧纸。義山事佛之事,見於其《上河東公第二啟》一文,他說:“近者財俸有餘……伏以[妙法蓮華經]者/諸經中王/最尊最勝……今年於此州長平山-慧義精舍經藏院/特創石壁五間/金字勒上件經七卷”云云,並請求柳仲郢為他捐錢刻經的事,寫一篇記文。義山事佛並研讀抄錄[妙法蓮華經]之原因,用他自己的話說,是“始自童幼/常所護持”,但真正原因恐更在其仕途的始終不順,導致其內心生有片刻的激流勇退之念。
[10]大中九年/柳仲郢調長安/十年薦義山為鹽鐵推官/游江東/十二年/罷鹽鐵推官而還鄭州/未幾/卒鄂州祭祀祭奠烧纸。
大中九年(855年),柳仲郢被朝廷調回長安任吏部侍郎,俄轉兵部侍郎,充諸道鹽鐵轉運使,義山也隨其返回京城鄂州祭祀祭奠烧纸。次年,柳仲郢向朝廷推薦義山為鹽鐵推官,隨柳仲郢再赴江東(南京-揚州一帶)。推官一職如上述之判官一樣,均屬節度使-觀察使-團練使-防禦使-鹽鐵轉運使等地方高官的僚屬,各類史料中均無品秩記載,給人的感覺總之不大是朝廷正式任命並記錄在冊的官員。義山那時寫有《江東》一詩,表達的便是晚年孤貧、飄蕩之意,其詩曰----“驚魚撥刺燕翩翾/獨自江東上釣船/今日春光太漂蕩/謝家輕絮沈郎錢”。清人屈大均解讀此詩說,“當春光魚燕飛游時/獨上釣船/觀謝女輕絮/沈郎之榆錢/傷己之孤貧/而致歎其太飄蕩也”。
大中十二年(858年),柳仲郢因病辭掉鹽鐵轉運使職,回長安任刑部尚書;義山亦罷歸鄭州,似乎也有疾病纏身鄂州祭祀祭奠烧纸。那時他寫有兩首詩,題目中均表明是病中所作,一首為《病中聞河東公樂營置酒口占寄上》,末句有“可憐漳浦臥/愁緒獨如麻”句,可知他那時恐一直臥病於床;另一首《南潭上亭讌集以疾後至因而抒情》,其末句亦有“肯念沉痾士/俱期倒載還”句,表明他是身心俱病之人。
唐人裴庭裕撰寫的《東觀奏記》卷下曰“前一年/商隱以鹽鐵推官死”(前一年是指溫庭筠謫隨縣尉之前一年/溫謫隨縣尉為大中十三年)鄂州祭祀祭奠烧纸。《舊唐書/李商隱傳》則曰“大中末/仲郢坐專殺左遷/商隱廢罷/還鄭州/未幾病卒”。大中年號共計十四年,舊唐書本傳言義山卒於“大中末”,與大中十二年基本相FU,只是誤記了柳仲郢並非有貶官左遷之事。據前述義山生年為元和八年(813年),卒於大中十二年(858年),其享年應為45歲。
貳/義山與[牛李黨爭]
義山在其恩師令狐楚過世十年後,曾在九月九日重陽節的那天,到他家造訪過他的兒子令狐綯,恰巧令狐綯不在家,義山便在他家的一間廳壁上題了首詩便走了鄂州祭祀祭奠烧纸。其《九日》題詩曰----
曾共山翁把酒時/霜天白菊繞階墀/十年泉下無消息/九日尊前有所思
不學漢臣栽苜樎/空教楚客詠江蘺/郎君官貴施行馬/東閣無因再得窺
宋人李昉在《太平廣記》卷299中記載說,令狐綯回來看到此詩後“慚悵而已/乃扃此廳/終身不處也”(扃讀炯音/關閉之意也)鄂州祭祀祭奠烧纸。義山此詩,實際是指自令狐楚死後,他就再也沒得到令狐家族的關照。而宋人葛立方在《韻語陽秋》中解讀說:“蓋令狐楚與商隱素厚/楚卒/子綯位致通顯/略不收顧/故商隱怨而有作/然實商隱自取之也/且商隱妻父王茂元與所依鄭亞皆李德裕黨也/商隱與二人暱甚/故綯以為忘家恩/放利偷合者/是綯惡其異己也/後綯當國/商隱亦歸窮自解/綯雖與一太學博士/然商隱亦厚顏矣/唐之朋黨/延及縉紳四十年/而二李為之首/至綯而滋熾/綯之忘商隱/是不能念親/商隱之望綯/是不能揆己也”云云。
晚唐的所謂“牛李黨爭”,主要體現於“牛僧儒/李宗閔”一党與“李德裕”一黨之間的爭鬥鄂州祭祀祭奠烧纸。兩黨相爭之歷史,應遠溯到元和四年(809年),那時,李德裕的父親李吉甫(時年53歲)任宰相,而年輕氣盛的牛僧儒與李宗閔二人,在進士及第後又應舉賢良方正科並再次得第,但他們二人所寫的制策因“指切時政之失/言甚鯁直/無所回避”而使宰相李吉甫看後非常不滿,以為間接起到否定他當政期間的政績,所以李吉甫便將主考官楊於陵貶為嶺南節度使,韋貫之貶為巴州刺史,並罷了裴垍與王涯的翰林學士;對牛僧儒與李宗閔二人,則長期擱置不用。直到元和九年(814年)李吉甫暴病而卒後,牛僧儒與李宗閔才得以入朝,任職監察禦史。
長慶元年(821年),錢徽應舉進士第,登狀元;其姐夫蘇巢也同年及第鄂州祭祀祭奠烧纸。當時李德裕為翰林學士,他與同為翰林學士的詩人元稹和李紳二人聯名上書,指責蘇巢等人進士及第,是得到時任中書舍人李宗閔的請托,於科舉不公,要求重考。由此,蘇巢落第,被取消了進士資格;而李宗閔因此也貶為劍州刺史。可見,對牛僧儒與李宗閔二人來說,他們所面對的其實是李吉甫/李德裕父子兩代人的積怨。此後的數年中,只要李德裕任宰相,就打壓牛僧儒與李宗閔及其同好;而牛僧儒與李宗閔任宰相,亦反之。翻開《舊唐書》李德裕/牛僧儒/李宗閔三人的傳記,隨處可見他們之間你爭我鬥、你升我降的歷史記錄,此不贅引。
前引宋人葛立方所述,義山的岳父王茂元以及曾接納義山入幕的鄭亞,均與李德裕相善;而令狐楚與令狐綯父子則與牛僧儒和李宗閔相善,故歷代學者以為義山始出令狐楚門下,而他進士及第亦為令狐父子所力薦;此後又依附於李德裕一党的王茂元與鄭亞,所以令狐綯便指責義山“背家恩”鄂州祭祀祭奠烧纸。但有趣的是,義山后來依附於德裕一党的王茂元與鄭亞等人,在仕途上也並未得到德裕一黨的舉薦與重用,大有兩頭都不得好的局面。這種情境使得歷代學者聚訟紛紜,感到非常難斷。
清人馮浩見識獨到,認為義山受辟於王茂元幕與鄭亞幕,雖“聊謀祿仕”,但並未顧及兩黨之爭,畢竟是小卒子一個,他依附於任何一黨,均不足以令人重視到主要幹將的份兒上鄂州祭祀祭奠烧纸。是啊,一般士子在自身卑微之時,不管是哪一黨哪一派,都得罪不起,也必要巴結攀附,以便使自己在仕途上能得獲提攜。尤其是在唐代,入幕府做事,被普遍視為做官的捷徑。宋人王讜在《唐語林》卷八中記錄說:“遊宦之士/至以朝廷為閑地/謂幕府為要津”;白居易也說過,“今之俊乂/先辟於征鎮/次升於朝廷”。所以馮浩給義山下了他誰也不黨的斷語說:“要而論之/義山不幸而生於朋黨傾軋之日/所遇皆此輩/未免為其波染/若其蹤跡名位/絕無與於黨局/即綯之惡其背恩/僅一家之似事耳/安得過信史書/各徇偏見/而必謂其党李之黨或謂其党牛之黨也哉”,把義山得罪令狐綯之事解釋為他與令狐綯之間的私事,看來較為合理。畢竟當年義山進士及第是仰仗令狐父子的威力;而及第後,義山因求官心切,轉身就投奔了王茂元,不得不讓令狐綯感到失望。因為義山之於令狐楚,不僅有受辟之恩,也還有更深的師生之恩。當時義山離開令狐幕,主要是因為令狐楚不幸病逝,而令狐綯在朝中的資歷也還淺,做的官也小,所以義山覺得還是投奔一個勢力強大的幕府。如今看來,義山的這一步該是手“昏棋”,他沒想到令狐綯在其父死後,仕途猛進,僅用了十三年的時間,便一路升遷,歷任校書郎→左補闕→史館修撰→庫部員外郎→戶部員外郎→湖州刺史→考功郎中→翰林學士→中書舍人→禦史中丞→戶部侍郎→兵部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宰相)。
我比較贊同馮浩對義山在人品上略有瑕疵的總結,他說:“義山既不足與論黨局矣/而統觀全集/其無行誠不能解免/當得第而未仕/則遽背恩而赴涇原/茂元卒/又欲修好於令狐/令狐出刺吳興/又即膺桂管之辟/泰然有[不憚牽牛妒]之句/桂府遽罷/衛公疊貶/令狐入居禁近/則又哀詞祈請/如醉如迷/迨至令狐宿憾終不可釋/乃始真絕望/而以《漫成》五章揭生平之大略/竊隱附於衛公/以冀取重於千載後也/一人之筆/矛盾互持/植品論交/兩無定奪/嗚呼/文人鉥肝雕腎於畢生/而徒博後世浮華無實之誚者/其皆自詒伊戚也夫”云云,可謂卓見鄂州祭祀祭奠烧纸。
叁/義山[無題]詩案
《玉谿生詩集》中,共錄有義山[無題]詩17首,其中七律7首,七絕5首,七古1首,五古4首鄂州祭祀祭奠烧纸。作詩而不寫題目,應始於唐人;而為何不寫,原因比較複雜。宋代詩人陸游曾在《老學庵筆記》卷八中說:“唐人詩中有言無題者/率杯酒狎邪之語/以其不可指言/故謂之無題/非真無題也”云云;明代詩評家謝榛則以為“格新意雜/托寓不一/難於命題/故曰無題”(見《四溟詩話》卷三);而清人紀曉嵐則說義山“無題諸詩/大抵祖述香草美人之遺/以曲傳不遇之感/故情真調苦”。陸游說義山“無題”詩只有“杯酒狎邪”之一種主題內容,這認識未免過於簡單與偏頗。謝榛又以為主題內容較雜,暗藏含義豐富,不便明確命題。紀曉嵐則明確指出,這些無題詩表面描寫美人香草,實際暗寓義山懷才不遇之命運。我以為謝榛與紀曉嵐之說均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義山[無題]詩,關注者多在七律上,也唯七律難解,故聚訟紛紜鄂州祭祀祭奠烧纸。以下我想就幾首著名篇什略作疏解,姑且也算是一家之言,而是非究竟,讀者看罷若能以為我的疏解哪怕是塊磚,達到引玉之用足矣。
1/[無題/昨夜星辰]詩新說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隔座送鉤春酒暖/分曹射覆蠟燈紅/嗟余聽鼓應官去/走馬蘭臺類轉蓬
1/清人馮班依據尾句判斷此詩系義山赴任弘農縣尉之時鄂州祭祀祭奠烧纸。恐非。
2/清人吳喬說此詩是敍述義山在令狐綯所舉辦的宴席上鄂州祭祀祭奠烧纸。恐亦非。
3/清人胡以梅則曰“此詩是席上有遇追憶之作”云云鄂州祭祀祭奠烧纸。非。
4/清人程夢星亦判斷此詩系義山赴任弘農縣尉之時鄂州祭祀祭奠烧纸。非。
5/清人趙臣瑗言此詩系“義山在王茂元家竊睹其閨人而為之”鄂州祭祀祭奠烧纸。非。
6/清人馮浩亦以為此詩“定屬豔情/因窺見後房姬妾而作”鄂州祭祀祭奠烧纸。非。
7/清人紀曉嵐則曰“直是狹邪之作/了無可取”云云鄂州祭祀祭奠烧纸。非。
8/民國時人汪辟疆亦以為此詩系義山赴任弘農縣尉之時鄂州祭祀祭奠烧纸。非。
9/近人劉學鍇釋第三句為“效彩鳳之雙飛”鄂州祭祀祭奠烧纸。非。
我以為義山此詩的寫作時間,可判斷為其在秘書省任職期間,因尾句的“蘭臺”二字即為秘書省之別稱(參見《舊唐書/職官志》)鄂州祭祀祭奠烧纸。而地點則在宰相裴度所舉辦的宴會上,第三句所謂“身無綵鳳”,義山指的是自己的官袍上並不是繡著“綵鳳”圖案的宰相官袍,以示主人為豪貴身份,而自己則位卑人微。《唐會要》卷三十[異文袍]載:“延載元年(694年)五月二十二日/出繡袍以賜文武官三品已上/其袍紋仍各有訓誡/諸王則飾以盤龍及鹿/宰相飾以鳳池……”云云,明確指出早在武則天時期,宰相官袍上所繡的圖案就為“鳳”,唐以後的中書省及宰相也別稱為“鳳池”。
此詩既非追憶之作,亦非赴任弘農縣尉所慨,更非豔情狹邪之類, 而是義山參加宰相裴度設置的晚宴直至淩晨後所作也鄂州祭祀祭奠烧纸。時間應為開成四年正月(其第五句中“春酒”二字即可證為初春之時),地點為洛陽-宰相裴度的別墅[湖園/桂堂],何以如此確切?其首聯第二句“畫樓西畔桂堂東”便已明示也。宋人李格非所著的《洛陽名園記》載:“[湖園]在唐為裴晉公宅/園中有湖/湖中有堂/其四達而當東西之蹊者/[桂堂]也”云云。裴度於元和十二年被封為“晉國公”,故又稱其為“裴晉公”;而《舊唐書/裴度傳》又記載裴度在開成三年“冬/病甚/乞還東都養病/四年正月/詔許還京/拜中書令”云云,所以此句不僅可補證義山在開成四年初任秘書省校書郎應為“分司東都”,身在洛陽,其[桂堂]之名亦可證系為宰相裴度宅也;而“畔”字亦可證[桂堂]乃為水邊之建築,此正與裴度[湖園]之宅中有湖水相合。
清代學富五車之考據家如雲,竟無人考明白“綵鳳”與“桂堂”二詞,近代乃至今日之學者亦一味因循舊說而無正確建樹,此為唐詩學界之悲哀事矣鄂州祭祀祭奠烧纸。既然“綵鳳”與“桂堂”這兩個關鍵詞在我手裏已大白於天下,此詩之本意也就不言自明,考慮到對讀者之普及,再詳解詩意如下----
首句[昨夜星辰昨夜風]既道明宴飲之時間,亦含有歡樂已是昨夜事的失落感;第二句[畫樓西畔桂堂東]則點出宴飲之地為權傾朝野的宰相裴度之府[湖園/桂堂];第三句[身無綵鳳雙飛翼]則說自己所穿官袍並無鳳凰之類的高貴圖案,以喻自己身微位卑;第四句[心有靈犀一點通]再謂自己應具備理解主人裴度乃至稱得上是知音的才華與能力;第五句[隔座送鉤春酒暖],唐人在酒席上猜拳行令謂之“酒鉤”,詩人白居易便有“酒鉤送盞推蓮子”句可證;第六句[分曹射覆蠟燈紅],以詩詞字句隱寓事物、令人猜解,此法用來行酒令,謂之“射覆”,而“分曹”則為分批輪番之意也;第七句[嗟余聽鼓應官去]則說天亮的鼓聲已響,該上朝去了,實也暗有歡娛嫌夜短的歎息之意;末句[走馬蘭臺類轉蓬]則說自己去上朝,猶如飄泊異鄉(歎自己官卑人微之故也)鄂州祭祀祭奠烧纸。如此簡單易解之詩,竟聚訟千餘年而莫衷一是,豈不怪哉!
2/[無題/鳳尾香羅/愁幃深下]詩
[之一]
鳳尾香羅薄幾重/碧文圓頂夜深縫/扇裁月魄羞難掩/車走雷聲語未通
曾是寂寥金燼暗/斷無消息石榴紅/班騅只繫垂楊岸/何處西南待好風
[之二]
愁幃深下莫愁堂/臥後清宵細細長/神女生涯元是夢/小姑居處本無郎
風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誰教桂葉香/直道相思鄂州祭祀祭奠烧纸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
1/清人王夫之曰:“豔情別調”鄂州祭祀祭奠烧纸。是。
2/清人何義門曰:“義山無題諸詩/不過自傷不逢”云云鄂州祭祀祭奠烧纸。非。
3/清人徐德泓曰:“二首皆慨不遇而托喻閨情也”鄂州祭祀祭奠烧纸。非。
4/清人陸崑曾曰:“二詩疑為綯發”鄂州祭祀祭奠烧纸。非。
5/清人姚培謙曰:“(首章)此詠所思之人/可思而不可見也”鄂州祭祀祭奠烧纸。是。
6/清人馮浩曰:“將赴東川/往別令狐/留宿而有悲歌之作也”鄂州祭祀祭奠烧纸。非。
7/近人劉學鍇曰:“二首均寫幽閨女子相思寂寥之情”鄂州祭祀祭奠烧纸。是。
8/臺灣學者高陽以為此二詩系義山與其妻妹(小姨)之暗戀詩鄂州祭祀祭奠烧纸。非。
此二詩,前一首寫義山心中的某女子準備出嫁前的情景,第二首寫此女子未嫁前義山對其單相思之心態鄂州祭祀祭奠烧纸。關鍵之句是第二首的“神女生涯元是夢/小姑居處本無郎”。臺灣的高陽先生想像很是大膽,他以此句作為義山與其小姨之暗戀證據,說其小姨與他們夫婦二人同住在其岳父王茂元所賜的洛陽[崇讓宅]中,僅為前後院之隔;並說義山另一首無題詩中“畫樓西畔桂堂東”句中的[桂堂]就在[崇讓宅]裏。這個猜測應是錯誤的,我在前面已考證了[桂堂]系宰相裴度[湖園]中之建築,應為鐵證。
而“小姑居處本無郎”一句,義山是動用了典故的,此典出於宋人郭茂倩所編《樂府詩集》中的《青溪小姑曲》----“開門白水/側近橋樑/小姑所居/獨處無郎”鄂州祭祀祭奠烧纸。劉敬叔《異苑》也記載說:“青溪小姑/蔣子文第三妹也”(蔣子文是三國時期吳國人/被孫權封為中都侯)。南朝-梁-吳均《續齊諧記》也記載說“會稽-趙文韶/宋-元嘉為東宮扶侍/廨在青溪中橋/秋夜步月/忽有青衣詣門相問/須臾女郎至/年可十八九許/容色絕妙/顧青衣取箜篌鼓之/留連宴寢/將旦/別去/以金簪遺文韶/明日/於青溪廟中得之/乃知昨所見青溪神女也”云云,又把蔣子文的三妹神話為美貌絕倫的女神。
[之二]首句所寫之“莫愁堂”,亦為“莫愁女”之典,依舊出自《樂府詩集》中梁武帝所寫的《河中之水歌》----“河中之水向東流/洛陽女兒名莫愁……十五嫁為盧家婦/十六生兒字阿侯”鄂州祭祀祭奠烧纸。義山作詩慣用典故,此詩中所用“小姑”必指其暗戀中之某女子。而“小姑居處本無郎”句,顯然點明此暗戀之女尚未嫁人,仍處於獨居狀態。其結尾“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二句,義山實為慨歎自己對那暗戀之女的相思也僅是徒相思罷了,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故只能付之惆悵清狂已爾。
3/[無題/相見時難]詩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乾
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1/清人吳喬言此詩是義山因投奔王茂元而得罪令狐綯後之陳情鄂州祭祀祭奠烧纸。非。
2/清人徐德泓說“此詩應是釋褐後外調弘農尉而作/純乎比體”鄂州祭祀祭奠烧纸。非。
3/清人胡以梅則曰“細測其旨/蓋有求於當路/而不得耶”鄂州祭祀祭奠烧纸。非。
4/清人姚培謙曰“此等詩/似寄情男女”鄂州祭祀祭奠烧纸。是。
5/清人程夢星曰“此詩似邂逅有力者/望其援引入朝”鄂州祭祀祭奠烧纸。非。
6/民國-汪辟疆曰“此當為大中五年徐府初罷寓意子直詩也”鄂州祭祀祭奠烧纸。非。
7/近人劉學鍇以為“表達愛情間阻情況下愈益深摯忠貞感情”鄂州祭祀祭奠烧纸。是。
8/臺灣學者高陽以為此詩亦系義山與其妻妹(小姨)之暗戀詩鄂州祭祀祭奠烧纸。非。
此詩可與前述[鳳尾香羅/愁幃深下]二詩結合看,仍為其暗戀之女因已出嫁故有所寄託鄂州祭祀祭奠烧纸。起首兩句[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即是偷情所見,自然難也,故別之也戀戀不舍;而正因相見與分別皆難,故義山感歎連東風也為此而不再振奮,百花也為此而不再豔麗。三四兩句[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乾]乃義山言自己如春蠶,只要一日不死,一日之情絲就斷不了;言那女子也如蠟燭,只要一刻不滅,一刻之熱淚亦不能止也。第五句[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則先謂那女子因苦苦相思甚或擔心一夜之間頭髮也會白了;後句乃義山謂自己因苦作情詩卻倍感淒涼。七八兩句[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先言二人所居之地彼此距離不遠,後言既然相見時難,只能托青青之鳥兒代為見面,致意問候。
4/[無題/來是空言/颯颯東風]二詩
[之一]
來是空言去絕蹤/月斜樓上五更鍾/夢為遠別啼難喚/書被催成墨未濃
蠟照半籠金翡翠/麝熏微度繡芙蓉/劉郎已恨蓬山遠/更隔蓬山一萬重
此首亦可結合上述三首互為參觀鄂州祭祀祭奠烧纸。起始二句所謂[來是空言去絕蹤/月斜樓上五更鐘],正因那女子已出嫁,即使口說還有見面之機會亦為空言,而從此路斷蹤絕倒是現實;所以義山才有聞鐘而歎、此夜竟已虛度已爾。三四兩句[夢為遠別啼難喚/書被催成墨未濃]正因空言,所以才輾轉五更之夢,驚遠別而猶啼;裁書欲通音訊,徒情濃而墨淡。五六兩句[蠟照半籠金翡翠/麝熏微度繡芙蓉]所謂蠟照半籠,言照於金幃之燈光已弱;麝香微度,言留於錦被之香氣漸消,故有結尾兩句[劉郎已恨蓬山遠/更隔蓬山一萬重] 的無限興歎。義山前詩言“蓬山此去無多路”,不遠也;而此詩則言“更隔蓬山一萬重”,意遠矣。
[之二]
颯颯東風細雨來/芙蓉塘外有輕雷/金蟾齧鎖燒香入/玉虎牽絲汲井迴
賈氏窺簾韓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
東南無日而有細雨,蓮塘可遊而有雷聲,以眼前景物狀其相思落寞心境,正可謂妙有遠神也鄂州祭祀祭奠烧纸。而“金蟾齧鎖”則暗喻情之芬芳牢固也(金蟾乃指蟾形香爐);“玉虎牽絲”則暗喻思之纏綿縈繞也(玉虎乃指井欄雕飾)。五六兩句義山照例用典,所謂“賈氏”與“韓掾”之典,出自《世說新語》,言“韓壽美姿容/賈充辟以為掾/賈女於青瑣中見壽/悅之/與之通”云云。而“宓妃”與“魏王”之典,則出自曹植《洛神賦》之原始故實。當時曹植想得到一位叫“甄逸”的姑娘,結果被其父曹操許給了曹丕,後受郭皇后讒言而死。甄逸死後,曹操將她留下的一件玉枕遺物拿給曹植看,使得曹植異常傷感而流淚。後來,曹植來到洛水之上,忽見甄逸來到他面前,並對他說:“我本托心君王/其心不遂/此枕是我嫁時物……今與君王”云云,然後便與曹植歡情共枕後離去。曹植便以此寫下一篇《感甄賦》。後來,魏明帝-曹叡見之,便將此賦改題為《洛神賦》。義山用賈女“窺簾”及宓妃“留枕”二典入詩,意在表述自己在那女子心目中既風華年少,又英俊多才也。而末尾兩句則感歎念念相續又念念成灰矣。
清人朱鶴齡解讀此詩很是到位,雖未掰開揉碎逐字逐句地詮釋,然意到矣鄂州祭祀祭奠烧纸。他說:“窺簾留枕/春心之搖盪極矣/迨乎香消夢斷/絲盡淚乾/情焰熾然終歸灰滅/不至此/不知有情之皆幻也”云云。
肆/義山[錦瑟]詩案新說
義山《錦瑟》一詩,宋代詩人黃庭堅曾因看不明白而請教於蘇東坡,東坡遂援引《古今樂志》一書曰:“錦瑟之為器也/其弦五十/其柱如之/其聲也適-怨-清-和”云云鄂州祭祀祭奠烧纸。自此之後,箋釋者紛紜。單就“錦瑟”二字而言,有人便說不是樂器,而是令狐楚的愛妾之名或貴人愛姬之名。在詩意上,歷代評論者的觀點總結起來基本為四種:1/悼亡妻子說。2/自傷身世說。3/唐室殘破說。4/不敢妄議說。以下先將原詩錄出,再將三說略作概述,以備耙梳。
[錦瑟]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1/悼亡妻子說]
此說最先提出者乃清代學者朱彝尊,他認為“錦瑟”乃義山妻王氏生前之遺物,並認為王氏生前也善鼓瑟鄂州祭祀祭奠烧纸。他還說,瑟本二十五弦,斷了才成五十弦,故曰“無端”,取斷弦之意。他甚至也猜測王氏死時的年齡就是二十五歲,所以義山才有“思華年”之慨。後來,清人錢良擇順著朱彝尊的思路也說,義山在妻子亡後還寫過一句詩曰“歸來已不見/錦瑟長於人”,可證“錦瑟”確為義山妻之遺物,而其妻死時,義山又確在異地,所以回來後睹物思人,托物起興也。接著,清人程夢星也贊同說,經史中自古就有將琴瑟比喻為夫婦伉儷的先例,故當為悼亡詩。清人胡以梅-陸崑曾-姚培謙-孟森等人均持此說。
[2/自傷身世說]
清人何焯率先提出“此篇乃之傷之詞/騷人所謂美人遲暮也”鄂州祭祀祭奠烧纸。清人杜詔則以為“無端”二字便有自訝自憐之意。《唐詩鼓吹評注》亦以為“此義山有托而詠也/首言錦瑟之制/其弦五十/其柱如之/以人之年華而移於其數”云云。民國時人汪辟疆以為“此義山道生平之詩也”。當代碩儒錢鍾書先生較為圓滑,在《管錐編》中聲東擊西地說了一大堆形象思維之類的文藝理論,但還是說出了“蓋喻己詩雖雕煉精瑩/而真情流露/生氣蓬勃/異於雕繪奪情-工巧傷氣之作”云云,基本還是認定此詩為“喻己”。
[3/唐室殘破說]
清人杜庭珠首先提出此詩中的“夢蝶”意象謂當時“牛李”黨爭,而“望帝”則謂憲宗-敬宗被弑,正所謂五十年世事也鄂州祭祀祭奠烧纸。此後,近代學者岑仲勉先生也寫道:“余頗疑此詩是傷唐室之殘破”云云。
[4/不敢妄議說]
清人屈複是持不敢妄說主張的,他說:“此詩解者紛紛/有言悼亡者/有言憂國者/有言自比文才者/有言思侍兒錦瑟者/不可悉數/凡詩無自序/後之讀者就詩論詩而已/其寄託或在君臣朋友夫婦昆弟間/或實有其事/俱不可知”云云鄂州祭祀祭奠烧纸。清末碩儒梁啟超先生在《中國韻文內所表現的情感》一文中也吃不准地說:“義山的[錦瑟]-[碧城]-[聖女祠]等詩/講的什麼事/我理會不著……但我覺得他美/讀起來令我精神上得一種新鮮的愉快/須知美是多方面的/美是含有神秘性的/我們若還承認美的價值/對於此種文字/便不容輕輕抹煞”云云。
以下,我將此詩略作表態鄂州祭祀祭奠烧纸。
若弄清義山《錦瑟》詩意,必要首先弄清“瑟”之涵義鄂州祭祀祭奠烧纸。漢-應劭《風俗通》曰:“伏羲氏作二十五弦之瑟/以制婚姻之禮”。漢-馬融《笛賦》曰:“神農造瑟”。《黃帝書》則曰:“黃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故破其瑟為二十五弦”。《周禮/樂器圖飾》曰:“繪紋如錦/曰錦瑟”。《世本》則曰:“瑟/潔也/使人精潔於心/淳一於行”。《周禮/大司樂》曰:“雲和之瑟祀天/空桑之瑟祀地/龍門之瑟祀宗廟”。
以上有關對“瑟”的五例原始釋義,至少讓我們明白了如下幾點:1/瑟是伏羲氏或神農始創鄂州祭祀祭奠烧纸。2/原本為二十五根弦,後來又發展成五十根弦;但黃帝覺得五十弦的瑟所彈奏出的聲音很悲涼,故將其一破為二,又恢復了原初二十五根弦的樣子。3/瑟上之木紋飾樣如錦緞般者,謂之錦瑟。4/關於瑟的意識形態或形而上之精神滿足,大致有三:一為訴諸於婚姻之純真樂音;二為淨化心靈之純潔樂音;三為祭祀天地宗廟之禮教樂音。
我們再來看“望帝”一典鄂州祭祀祭奠烧纸。唐人李善在注解西晉-左思所寫的《蜀都賦》時說:“[蜀記]曰/昔有人姓杜名宇/王蜀/號曰望帝/宇死/俗說云宇化為子規/子規/鳥名也/蜀人聞子規鳴/皆曰望帝也”。晉-常璩《華陽國志》卷三[蜀志]曰:“望帝使鼈靈治水/與其妻通/慚愧/且以德薄不及鼈靈/乃委國授之/望帝去時/子規方鳴/故蜀人悲子規鳴而思望帝”。《成都記》曰:“望帝死/其魂化為鳥/名曰杜鵑/亦曰子規”。又,詩人杜甫亦有《杜鵑行》詩曰“古時杜宇稱望帝/魂作杜鵑何微細”。
依據上引諸書對“望帝”化為杜鵑一事之記錄,我們可知“望帝”當年是蜀國之王,他借治水之事,把鼈靈這個人派去治水,並乘機與留在家中的鼈靈的妻子通姦,事後覺得慚愧不已,便將蜀王之位讓給鼈靈,自己則化為杜鵑日夜啼叫不停鄂州祭祀祭奠烧纸。我們知道,杜鵑是以“啼血”聞名,詩人白居易《琵琶引》詩便有“其間旦暮聞何物/杜鵑啼血猿哀鳴”。義山用典必求與現實或事端之對應,他將“望帝”的典故入詩,其中也必有其與望帝類似的事由令其懺悔,而這件事極有可能就是義山曾與某位友人之妻或姬妾發生過特別情緣乃至通姦之類事故。參觀義山諸篇[無題]詩,對其與某女子暗戀多有抒情記錄,加之又多命之為[無題]而不敢明確指為何人,詩出絕非偶然。故我以為,《錦瑟》一詩必為義山在妻子亡後、及其友人因義山與其妻或姬妾發生通姦事而與義山反目後,義山之懺悔詩也。
以此結論反觀《錦瑟》詩句,其首聯[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用“無端”二字就是“無有來由”,也就是亂無頭緒、一言難盡、不知從何說起之意也;而之所以又要“思華年”,也就自然引出從其悔恨之事說起鄂州祭祀祭奠烧纸。頷聯[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其中所謂“曉夢”與“春心”,皆道出年輕風流而執迷情場之態。頸聯[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又用大曆詩人戴叔倫所言“詩家之景/如藍田日暖/良玉生煙/可望而不可置於眉睫之前也”,義山此言自己雖如滄海之珠般明徹稀有,然亦空流悔恨之淚;言往事雖如藍田之玉般浸潤心田,卻終銷亡如煙之虛。而尾聯[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正所謂事往恨生,不堪回首,只因當時執迷不悟而釀成惘然之錯也。
義山歿後大約四百年,元代大詩人元好問為此曾寫過一首詩曰----“望帝春心托杜鵑/佳人錦瑟怨華年/詩家總愛西崑好/獨恨無人作鄭箋”鄂州祭祀祭奠烧纸。其中第二句明確指出義山之所以借“錦瑟”而“怨華年”,就是因為“佳人”的緣故。雖然元好問此詩似乎是以“論詩”之流派與詩藝為主旨的,甚至也感歎數百年間無人為義山詩篇作出箋釋,但此詩對元好問來說,實際做的就是這個工作。
伍/義山五七言絕句
我以為一首好詩的出現,必有幾首平庸之詩來作陪;換言之,一首好詩是被數首不好的詩“養”出來的,我作為常年寫詩的一份子,深有體會鄂州祭祀祭奠烧纸。義山久負盛名的那首五絕《樂游原》詩,便是被另外兩首同時所寫的同題詩“養”出來的。那另外兩首,一是五律,一是七絕,但與“向晚意不適/驅車登古原/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這首相比,就黯然失色了。
不過,即使是這一首短短二十個字的五絕,研究者們也還有不同的解讀,尤其是對後兩句“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解說,總而括之有三種:第一種認為此詩是感歎大唐王朝的衰竭----清人朱彝尊曰:“言值唐家衰晚也”;清人程夢星曰:“此詩當作於會昌四五年間/時義山去河陽退居太原/往來京師/過樂游原而作是詩/蓋為武宗憂也”;清人吳仰賢曰:“曆武-宣二主……兩朝興廢之跡寓焉”;《詩話類編》也曰:“憂唐之衰”鄂州祭祀祭奠烧纸。第二種認為此詩是義山對人生晚景的興歎----清人姚培謙曰:“銷魂之語/不堪多誦”;清人施補華曰:“歎老之意極矣/然只說夕陽/並不說自己/所以為妙”;清人宋宗元曰:“愛惜景光/仍收到不適”。第三種認為上述兩種情況兼而有之----清人屈複曰:“時事遇合/盡在個中/抑揚盡致”;清人紀曉嵐曰:“百感茫茫/一時交集/謂之悲身世可/謂之憂時事亦可”;清人管世銘曰:“李義山[樂游原]詩/消息甚大/為絕句中所未有”。
其實,判斷此詩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將另外兩首同題詩的主題搞明白,此詩主旨也就不言而喻了鄂州祭祀祭奠烧纸。三首詩畢竟是同時同題所作,之所以要寫三首,是由於若寫一首則意未盡也。另外,此三首同題《樂游原》詩所採取的詩體之所以不同(一為五律/二為七絕/三為五絕),也是義山有意在形式上求變的寫作興致,而詩體不同,韻味自然也就不同。
其第一首五律《樂游原》詩曰----
春夢亂不記,春原登已重鄂州祭祀祭奠烧纸。青門弄煙柳,紫閣舞雲松。
拂硯輕冰散,開尊綠酎濃鄂州祭祀祭奠烧纸。無悰托詩遣,吟罷更無悰。
《長安志》載:“[樂游原]居京城之最高/四望寬敞/京城之內/俯視指掌”云云鄂州祭祀祭奠烧纸。登高望遠,是歷代詩人遣悶抒懷的常見方式,義山登長安最高處的樂游原,其首句已說的很明白,正所謂“春夢亂不記”,何謂春夢?世事無常而繁華易逝也。詩人劉禹錫《春日書懷》詩便有“眼前名利同春夢/醉裏風情敵少年”句;詩人岑參亦有“醉眠輕白髮/春夢渡黃河”句;後來宋代的蘇東坡也寫有“人似秋鴻來有信/事如春夢了無痕”句。所以,義山登樂游原,起因於對世事繁亂之故,當然也結合其生平與仕途的坎懍。既然世事無常,其結果也就如夢般倏忽而消散,而落筆之所以“吟罷更無悰”,其無奈之感也就很是自然。清人姚培謙評論此詩說:“夢想無聊/只得托行遊消遣”。屈複則從詩藝上曰:“起甚佳/下皆套話”。紀曉嵐也認為“起有筆意/餘不佳”。
其第二首七絕《樂游原》詩曰----
萬樹鳴蟬隔斷虹/樂游原上有西風/羲和自趁虞泉宿/不放斜陽更向東
義山此詩用“羲和”與“虞泉”二典,正是對光陰荏苒而時不我待的感歎鄂州祭祀祭奠烧纸。羲和是中國古代神話中太陽的駕馭者,三國時的曹植在其《贈王粲》詩中便寫有“悲風鳴我側/羲和逝不留”句。而“虞泉”則為太陽落腳之處,《淮南子》載:“薄於虞泉/是謂黃昏”。詩人李賀也寫有“施紅點翠照虞泉/曳雲拖玉下崑山”句。義山感歎光陰似箭,正所謂“不放斜陽更向東”,時光停不住啊!
此二詩一寫世事紛雜,了如春夢;一寫光陰難駐,一去不回鄂州祭祀祭奠烧纸。那第三首所謂“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正是對二詩悲傷感歎之補充,悲中有喜,喜中有悲,人生就是如此悖論,如劍之雙刃。所以我以為此詩應純屬義山個人對生命之感歎,無關唐室衰晚之歎。大凡年過四十之人,都有如此心境,用百姓的話說,人啊----好不容易混到成熟乃至遊刃有餘的份上,可又沒幾天活頭兒了。對做學問的人更是如此,等到你對學問真正達到融會貫通時,那生命離墳地也就不遠了。
義山七絕,傳誦最廣者是《夜雨寄北》詩----“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鄂州祭祀祭奠烧纸。巴山在四川境內,義山在大中二年秋(37歲)自廣西桂管幕府北歸時曾途經蜀地,並做短暫逗留,此詩應作於是年。當然,讀此詩之關鍵應在於“雖道眼前景/卻作來日懷想”的手段上。這一消息披露了義山在蜀地恐遇有傾心之女子,而所謂“君問歸期未有期”,戀戀不捨離去也;而“巴山夜雨漲秋池”,歡娛之夜氣候也;而“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正謂此夜卿卿我我幸福歡娛之景不知將來能否再有重溫之時也。歷代研究者將此解讀為“思家”主題,真非也。
陸/幾句閒話
以上我對義山[無題/昨夜星辰]篇-[錦瑟]篇-[夜雨寄北]篇之全新解讀,恐大出唐詩學界之意料,亦可能令“飽學之士”們大跌眼鏡鄂州祭祀祭奠烧纸。不過,我所崇尚的宗旨依舊是胡適先生講過的,正所謂“大膽設想/小心求證”。義山詩篇本就聚訟紛紜,我再來添亂多加一說,想必也不算多餘,一張白紙已被塗亂,索性再抹上幾筆怕甚?是為結語,草草收場。
2005年新正初七日於問天樓
代烧服务——代烧金元宝——代烧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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